16 虎狼之威上
,不忍對足下加以刑戮。你若肯自去,可饒你一死。”
國叕自以為沒有生路了,驟聞只要肯辭官,還可免一死,如同還魂了也似,力氣陡生,又生怕這個機會稍縱即逝,急挺起腰,一疊聲地叫道:“在下愿還印綬,愿還印綬!”
宣康拿起放在案幾上的紙和筆,給他送過去,說道:“既然愿還印綬,可自書己罪,自辭己官,奏記府君。”奏記者,下級給上級的上奏公文是也。國叕身前沒有案幾,他抓起紙筆,顧不上換地方,撅起屁股,趴在地上就寫了起來。待寫完,宣康呈給荀貞。
荀貞略看了看,吩咐宣康收好,放緩了語氣,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足下國中有很多的名士、賢士,如許子將、黃叔度,皆天下之杰出士也。足下今雖小挫,可是如果在歸家后,能夠痛改前非,磨礪名節(jié),激厲奮發(fā),則再展眉之日不遠(yuǎn)。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即此謂也。良藥苦口,良言逆耳,足下請自思之。”
“是,是。在下一定痛改前非,一定磨礪名節(jié)。”國叕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首級,提醒自己不要去看,摘下冠帶,取下印綬,恭恭敬敬地放到荀貞的座前,說道,“印綬謹(jǐn)還督郵,在下這就歸家。”
戲志才開口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回去?”
荀貞入堂內(nèi)后不久就掌握住了談話的節(jié)奏,根本沒給國叕問戲志才等人姓名的空。國叕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戲志才等人是誰,但與沈容一樣,也猜出了他們必是荀貞的心腹親信,因此戲志才雖是白衣,不是官身,問的這個問題也甚是奇怪,他仍然恭敬地答道:“在下有輜車數(shù)輛,準(zhǔn)備乘車歸家。”
“你在本縣殘民多年,府君憐你,不治你的罪,你還打算把你貪污得來的財貨都帶回家去么?”
國叕的汗又下來了:“不,不,在下不敢。”
“那你準(zhǔn)備怎么回去?”
“在下、在下,……。”虧得被戲志才逼得狠了,他冒出來急智,“在下學(xué)袁本初,單車歸家!”
宣康年輕,差點笑出聲來,忙捂住嘴,心道:“這人是不是被荀君嚇傻了?一個僥幸免罪之人,還學(xué)袁本初?他以為他也是公家子么?”
荀貞、李博也覺得可笑,但兩人有城府,沒有表現(xiàn)出來。戲志才笑道:“很好,那你就單車歸家罷。”與荀貞耳語了兩句。荀貞即招呼許仲、江禽,教他們分出幾個人,押送國叕去后院駕車,再禮送他出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