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解蠱
獨孤信指尖懸在云音后心三寸處,神魂之力如蛛網(wǎng)般滲入她靈脈。
盞中殘茶突然泛起黑色絮狀物,宛如被驚動的蟻群。
"在膻中穴附近。"
他瞳孔微縮,只見云音心口位置縈繞著一縷若有似無的灰氣,形如蟲豸蠕動。
戀櫻慌忙扯過繡繃,將銀線在燭火上燎過三遍:"可需用這冰蠶銀絲?聽說能鎖靈脈......"話音未落,云音忽然發(fā)出痛苦呻吟,眉心浮現(xiàn)暗紅色咒印——那蠱蟲竟似察覺到威脅,正順著靈脈向丹田逃竄。
"來不及了!"
獨孤信屈指一彈,掌心飛出七枚青銅符篆,分別釘在云音四肢百骸大穴。咒印遇符頓時發(fā)出刺耳尖嘯,灰氣化作赤紅色小蟲虛影,在皮膚下凸起蠕動。
戀櫻攥著帕子的手驟然用力,指縫間漏出碎錦緞:"快、快用游神御氣......"
獨孤信準備用“游神御氣”,和“九息服氣”神通,對付蠱蟲,都已經(jīng)給戀櫻詳細解釋了,否則,戀櫻也不會答應,對云音出手。
獨孤信閉目凝神,神魂之力如細針般穿透云音皮膚。
當他"看"到那蠱蟲時,瞳孔猛地收縮——所謂"心奴蠱"并非單一蟲豸,而是寄生在神魂深處的萬千細蠱,狀若血吸蟲幼蟲,正用吸盤般的口器啃噬云音的元神光魄。
"是共生型蠱毒。"
他喉間溢出鮮血,卻反手扣住云音手腕,
"戀櫻,取你發(fā)間步搖!"
銀蝶步搖刺入云音眉心的瞬間,戀櫻閉眼別過頭去,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云音的神魂空間內(nèi),獨孤信的"九息服氣"化作金色洪流,沖散蠱群織就的黑霧。
每震碎一團蟲群,云音體外就滲出黑色黏液,空氣中彌漫起腐草氣息。盞中殘茶早已化作墨汁般的濁液,茶寵上的紫荊花瓣竟在毒素侵蝕下迅速碳化。
"找到了!"
獨孤信指尖攥住一縷極細的赤線——那是蠱蟲之母的尾端。他運轉(zhuǎn)虛之大道將其凝固,只見母體呈半透明狀,體內(nèi)孕著上百枚蟲卵,正用吸管般的口器刺入云音元神核心。
當蠱母被強行拽出的剎那,云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座院落的琉璃瓦都在震顫,檐角銅鈴碎成齏粉。
戀櫻死死咬住袖口,任由鮮血從齒間溢出,直到獨孤信將蠱母封入玉瓶,才發(fā)現(xiàn)自己指甲已掐進云音手背。
同一時間,在云音和戀櫻都不知覺的情況下,獨孤信在云音的神魂中,打上了自己的奴印。這奴印,此時有穩(wěn)固云音神魂的作用,如果云音神魂還有什么后遺癥,獨孤信也能瞬間知道。
"成了。"
獨孤信踉蹌著扶住桌角,七竅滲出淡淡血絲。
玉瓶中的蠱母蜷縮成赤豆大小,蟲卵正逐個干癟破碎。
戀櫻顫抖著解開云音身上的縛仙索,只見云音神色安詳?shù)模]目昏迷不醒。
子時初刻,云音終于在熏香中醒來。她望著滿地狼藉,指尖撫過眉心尚未消退的紅痕,忽然抓住戀櫻染血的袖口:"你......為何要幫外人害我?"
"不是害你!"戀櫻撲進她懷里,哭聲震得茶案上的殘盞輕晃,
"是木族的'心奴蠱'......你被控制了三個月,險些將紅鸞派帶入歧途......"
云音瞳孔驟縮,怔怔望著獨孤信手中泛著紅光的玉瓶,忽然想起自己曾在青羽宗密室見過同樣的蠱蟲標本。
云音抬眸望向獨孤信的剎那,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袖口。眼底翻涌的情緒如驟雨前的湖面,怔忪間已漫上一層細碎的漣漪,唇角微動時帶出幾分不自知的眷戀。
她剛要啟齒,卻見獨孤信垂眸飲茶,
“喚我本名即可。”獨孤信的神識傳音如清泉漫過心湖,帶著雪山頂?shù)那遒澳孤赌阄谊P系。”
云音指尖一顫,喉間即將溢出的“主人”二字被輕輕咬住。她垂眼盯著案上晃動的燭影,良久才微微頷首。
"抱歉了。"
獨孤信將玉瓶收入乾坤袋,指尖凝出一枚符文按在云音眉心,
"蠱毒已除,但需靜養(yǎng)七日。紅鸞派近日恐怕會有動蕩......"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墻上紅鸞派祖師畫像,
"戀櫻師妹心性純善,或許更適合暫代話事人之位。"
云音沉默良久,忽然握住戀櫻冰涼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這里......曾有過掙扎。我能感覺到有人在心底嘶吼,卻怎么也掙不脫......"
她抬頭望向窗外漸白的天色,唇角泛起苦笑,
"若不是你們......紅鸞派,我怕是要成為千古罪人。"
晨光穿透窗紙時,戀櫻正在替云音梳理打結的長發(fā)。銀蝶步搖重新別上云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