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不速之客
山風卷著松濤撞進竹屋時,沈逸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望著陳硯腰間晃動的蒼梧玉牌,忽然想起三日前系統彈出的紅色警告——“靈脈異動,七日內或有高階修士踏足青竹山”。
高瑤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發顫,銀紋劍的嗡鳴里裹著她壓抑的怒氣:“陳師弟,你該知道我為何離開仙門。
首座若真擔心我,該派個能說人話的來。“
陳硯喉結動了動,青衫下的劍柄被攥得泛白。
他身后的十二名弟子中,有兩個年紀小的已經悄悄掐訣——沈逸認得那是蒼梧山“鎖仙網”的起手式,專門針對煉氣期修士。
“師姐!”陳硯突然拔高聲音,眼底泛著血絲,“三日前首座收到密報,說這山里有邪修在培育陰靈草!
您......您發間的雷紋竹......“他的目光掃過那株沾著月光的竹苗,聲音突然低下去,”那是邪修常用的引雷法器。“
雷紋竹突然爆出細碎雷光,在高瑤額角炸成星子。
沈逸心頭一沉——這是竹苗感知到惡意時的應激反應。
他不著痕跡地將高瑤往身后帶了半步,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的靈田玉牌。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二級威脅,建議激活‘青竹困陣’,剩余靈力可支撐兩柱香。”
“陰靈草?”高瑤突然笑了,銀紋劍挽出半朵劍花,“陳師弟莫不是忘了,上月我在藏經閣抄錄的《靈植辨偽錄》?
陰靈草喜陰濕,青竹山北坡向陽,根本長不出那東西。“她的聲音陡然冷下來,”倒是你們,深夜闖山,身上沾的草屑......“她盯著陳硯鞋幫上的褐色碎葉,”像極了南坡亂葬崗的鬼針草。“
陳硯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身后的弟子們交換了個眼神,有兩個不自覺地退了半步。
沈逸注意到最右邊的短衫少年,腰間掛著半塊染血的符紙——那是被陰煞侵蝕過的驅邪符。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外部靈壓增強,來源:東南方三里外,化神期修士。”
沈逸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股靈壓像塊燒紅的鐵,正穿透夜幕往這邊壓過來,連腳下的靈田土都在微微震顫。
高瑤的雷紋竹突然蔫了下去,雷光盡數收斂,這是竹苗在高階靈力下的自保反應。
“高瑤。”他壓低聲音,掌心悄悄按上她手腕的脈門,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有化神期的來了。”
高瑤的睫毛顫了顫。
她銀紋劍的嗡鳴戛然而止,轉而輕輕抵住沈逸后背——這是他們約定的“警戒”暗號。
竹屋后面傳來鐵牛刻意放重的腳步聲,接著是玄鐵斧磕在青石板上的脆響,那是鐵牛在提醒:地窖里的老周已經轉移到安全位置。
屋頂的藤條突然“刷”地垂下來,掃過沈逸發頂。
靈風的聲音從藤條里滲出來,帶著沙沙的摩擦感:“東南方,三息后可見燈火。”
陳硯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
他猛地轉頭看向東南方,青衫下擺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那是......天劍宗的御空燈?”
話音未落,三盞幽藍燈火破云而出。
燈火下,十二道身影踏劍而來,最前面的青袍修士腰間懸著柄半出鞘的長劍,劍身上流轉的寒光比月色更冷。
沈逸拉著高瑤退到竹屋門口。
他能感覺到高瑤的靈力在體內翻涌,顯然是準備隨時動手。
但當那青袍修士落地時,他卻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不是陰煞,不是邪修,是某種帶著松木香的清冽靈氣,像極了靈風守護的靈脈氣息。
“在下天劍宗云影。”青袍修士抱了抱拳,目光在沈逸、高瑤、陳硯三人臉上掃過,“方才感知到青竹山靈脈異動,特來查看。”他的視線落在陳硯腰間的蒼梧玉牌上,挑眉道,“蒼梧山的小友也在?
可是遇到了麻煩?“
陳硯的手終于從劍柄上放下來。
他看了眼高瑤,又看了看云影腰間的“天劍”紋飾,咬了咬牙道:“回前輩的話,我等奉首座之命尋回高瑤師姐,不想遇到......”他瞥了沈逸一眼,“意外。”
“高瑤?”云影的目光轉向高瑤,忽然露出幾分笑意,“蒼梧山的’雷竹劍‘高姑娘?
三年前在萬寶閣替小徒解了尸毒,老夫還沒謝過。“
高瑤一怔,銀紋劍微微下垂:“前輩客氣了,舉手之勞。”
沈逸悄悄松了口氣。
他能感覺到那化神期的靈壓正隨著云影的靠近逐漸收斂,顯然對方沒有敵意。
系統適時彈出提示:“檢測到目標無惡意,建議接觸。”
“云長老。”沈逸上前半步,痞氣地笑了笑,“在下沈逸,這是我種的靈田。
您說的靈脈異動,可能和我新種的’九曜雷竹‘有關。“他指了指高瑤發間的竹苗,”這竹苗引動了天地雷氣,怕是驚到了各位。“
云影的目光落在雷紋竹上,瞳孔微微收縮:“九曜雷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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