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湖州

  不出孫靜所料，高俅去天子面前哭訴，加上趙禎納娶江南方臘之女，高俅請人與趙禎斗法的事，果然得了天子允諾。

  把高世德安葬了，高俅使孫靜替自己去梁山送信，此時，形勢早就不同。

  且說江南地方，方臘自以為得計，卻不知童貫早就安排妥當。

  方臘左丞相婁敏中到湖州后，令人四處散播梁山起兵攻打汴京的消息。童貫聽了后，使麾下統制、團練等人率各部假裝發生混亂，一日連退二十里，才重新扎下大營。

  等方杰、杜微二人率五萬大軍進入湖州后，童貫大營嘯亂才停了下來。

  湖州城里，婁敏中見了方杰、杜微，對二人道：“自散播梁山起兵謠言，童貫大軍已連退二十里，二位將軍此來，正能建功立業。”

  方杰道：“朝廷大軍什么樣子，我等盡知。先前叫他得了幾處城池，不過是我國精銳不在罷了。如今朝廷大軍無心戀戰，這一回，不僅要擊潰童貫，還要重奪宣州。若能打到丹徒，與三叔兩路夾擊，還怕不能將朝廷走狗盡皆趕出江南？”

  杜微道：“宋朝無人，竟叫兩個閹宦之輩統兵，如今大王派我等領兵，不但要收復失地，趁宋朝無兵可用，正要打過江去，奪下揚州。”

  幾人談論起眼前的戰事，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就連湖州留守弓溫，也早沒了憂心忡忡的模樣，聽方杰、杜微、婁敏中暢想未來，弓溫開口道：“三位大人，小人守湖州，戰戰兢兢許多日。如今終于迎來揚眉吐氣之日，這先鋒之職，莫如讓與我湖州將士？”

  怕方杰不肯，弓溫接著道：“小人守土有責，不敢遠離湖州，重奪宣州的功勞卻分潤不到，還望丞相、都詔討、上將軍看覷提攜。”

  婁敏中聽了，開口道：“弓守御莫急，城外童貫大營那里自然少不了守御功勞。”

  “如今城外正亂著，雖然退兵后，已不見童貫軍中混亂，必然是叫童貫鎮壓下來。攻童貫大營，宜早不宜遲，不能等他那里打探清楚，到那時，又多許多變數。再想一戰而勝，已不可得。”

  方杰聽了道：“既然如此，明日三更早飯，五更殺到童貫大營如何？”

  杜微道：“早早料理了這廝也好，省的蘇州那里先勝，不顯我等功勞。”

  四人計議一番，各自下去準備。

  童貫大營里，【飛龍大將】酆美，【飛虎大將】畢勝，總管劉光世，婺州觀察使王稟，兵馬都監王渙、王惟忠、辛興忠、段鵬舉、陳翥并天子心腹宦官監軍王仁睿一眾軍中首腦，匯聚一堂。

  童貫當先開口道：“探子已探到，方臘使偽丞相婁敏中、偽都詔討方杰、偽上將軍杜微統兵五萬來救湖州。左右不過這兩日就要殺過來，你等可有主意？”

  總管劉光世當先開口道：“樞相，我這里十萬精銳，有心算無心，必然要大勝一場。以我之見，湖州軍必然要傾巢而出。”

  “湖州空虛，若以一部精銳趁機攻下湖州，城里放起火來，方臘軍可不戰而亂。到時，相公領大軍一涌而出，驅趕方臘軍走獨松關、德清二處險要，若能再攻占這二處險要，杭州震動。”

  “蘇州也就不穩，東路譚相公處若能下蘇州，兩路會師，離剿滅方臘也就不遠。”

  【飛虎大將】畢勝聽了，笑道：“如此說來，興許我等年前就能返回汴京。”

  【飛龍大將】酆美也道：“全賴樞相、趙安撫相公計策，我等才能如此順利。此戰之后，樞相當上書圣上，為梁山趙安撫相公請功。”

  王渙等人也紛紛開口贊揚。

  監軍王仁睿聽了諸將言語，也道：“趙安撫相公可是樞相乘龍快婿，前者剿河北田虎，就曾出力。如今汴京城里，誰不贊一聲樞相識人。此一戰若勝，樞相請功文書里，若沒趙安撫相公之名，我可不同意。”

  眾人聽了，俱是大笑。

  笑罷，童貫道：“他不過因緣際會，才想到這個主意，便是沒他這個主意，我等取湖州也非難事，不過是耗些時日罷了。若論功勞，在座的諸位，哪個不比他大。”

  “小女來信，說起我這個女婿，如今有傷在身，到處求購寶藥。這回若是大勝方臘，就在最后加上他參贊的功勞，也好求圣上賜下些宮中秘藥，給他療傷。”

  眾人都點頭稱是。

  童貫接著道：“取湖州已是必然，只如此，我卻不十分甘心。那獨松關、德清二地，險峻尤勝湖州，我卻想著，一同取了這二處，你等以為如何？”

  劉光世聽了，遲疑片刻道：“樞相，是否太過冒險？湖州如今最少有七萬反賊，我等還要分兵取湖州，再加上獨松關、德清二處，我等兵力分的太散，還請樞相三思。”

  話音剛落，王稟道：“總管太過謹慎。我等從丹徒打過宣州，又攻湖州，這方臘兵馬不過爾爾。小將不才，愿領五千兵馬攻德清。”

  “小將愿領五千兵馬攻獨松關。”王惟忠也開口道。

  酆美、畢勝二人聽了，開口爭道：“我愿領兵一萬取湖州。”

  童貫聽了，哈哈大笑道：“諸位將軍如此用命，何愁不能取這三處險要。”

  “如此，王稟、王惟忠你二人就扮作方臘軍士，今夜潛出營去，不必急著攻城。我這里驅趕方臘白軍，你二人趁亂混入其中搶關，必然功成。”

  “這一戰，取湖州最為重要，酆美、畢勝你二人各統五千軍士，我這里一旦廝殺開來，你等就要攻城。”

  眾人聽了，各自領命。

  翌日，湖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