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因情離開太和混元觀，卻又因道離開橫江龍宮。

  如他所言，那顆清凈造化丹給不了他新生，只能否定他求道的歲月。

  他不能忘我，因求道他才是他，若棄道便不是他了。

  這使周元意識到，對于背景故事豐富的秘境之人，清凈造化丹或許不是靈丹、而是劇毒。

  因為那些故事是他們邏輯運轉的核心，沒有了故事的支撐，他們或許會變為普通秘境妖魔。

  如譚越這般，入觀求道是他所有故事的起點與脈絡，若是清除了道士職業，他便沒有多少故事了。

  這其中甚至也包括螭珠擇婿、相敬求道的故事。

  “背景故事越多，能做出的反饋越多。

  師徒之情、相戀之情、求道之情，相交合一，填補了空洞本性。”

  周元注視著譚越，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秘境之人能為自己編寫故事，并且是那種龐大精密的故事，那他會不會越來越靈動。

  這看似不可能，類似npc一般的秘境妖魔，如何會有這種能力。

  但他們有借助外力的機會，比如利用本界的命格，打破秘境的束縛。

  孔爵曾說過，化人求道是為了打破秘境束縛，增強自身實力。

  當時周元只以為他說的束縛單指等級束縛，現在看來或許還有更深刻的本質。

  他終究不是秘境妖魔，不知他們轉化成人后處于什么狀態。

  或許他們認為最基礎的問題，對周元而言恰恰是最難以接觸的隱秘。

  不過，他并非沒有接觸此類信息的通道，孔爵已輪回多世，能夠解答他的疑問。

  現在他只需注意詢問措辭，便能探聽到一些妖魔化人的隱秘情報。

  為此，他決定趁機引出紫螭化身，以其言為基，向孔爵發去傳信。

  “孔先生安好，不知近來駐防可否順利，我有一事想向先生求證，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孔爵這位大梁昭靈王應該并不忙碌，周元傳信后，不消片刻便得到了回復。

  “禪師不必客氣，楚國邊境封君不敢與我對戰，自然駐防無憂。

  我近來頗為清閑，禪師有何疑問可一并講來。”

  楚國邊境的封君頗為理智，知道該何時強硬，何時無視對手。

  為此，孔爵陳兵邊境雖多少有些挑釁之態，但楚國眾封君卻對其視若無睹。

  “孔先生，我近日見到了一位水族龍屬，他已第二次開智，遠比我這首次開智者知曉更多。

  他有一言令我十分困惑，其言我等雖生來無智、卻有來歷故事，舊思宛若前塵、新生恰如今世。

  若借天地命格化人，可增益舊思、補充故事，為此今生化前世、輪回亦有報。”

  “他倒是頗具慧根，竟知本性圓覺。

  轉化為人、星辰入命本就是破限之路，自然不會只掙脫力量束縛，亦會開解本性枷鎖。

  為此，一世輪回不僅能增幅我等實力，還能拓展我們的故事。

  只不過最初之事不知由何而來，我等只能以今生書寫故事，為那具有命無性之身添加本性。”

  “須知性命為本，我等秘境妖魔生來有命，卻是空性。

  性乃思與情，若歷經多世輪回，未必不能本性圓滿、得證菩提。”

  “不過，不是所有經歷皆能化作故事。

  待你第二次開智時便會知曉，唯有刻骨銘心之事，才會化作前世故事。

  這條路不好走，遠沒有更易歸屬、身化星辰來的平穩。”

  孔爵的回復，證實了周元的猜想。

  秘境妖魔轉化為人后，有幾率借助本界之力，將一些經歷化作自己的背景故事。

  如此一來，到底是天地借機同化秘境妖魔，還是秘境借力塑造妖魔故事，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一個有故事的秘境人物與沒有故事的秘境人物，完全是兩種狀態。

  而隨機編造的東西，怎會有嵌入歷史的故事更有價值。

  周元此刻還看不透其中的本質，但他知道連接歷史，應當也是一種入侵手段。

  “若秘境妖魔刻骨銘心的經歷能化作秘境，那所謂的主線支線任務，也就有了起始與終結。”

  當周元以玩家的視角重新審視這個世界時，才發現世界游戲化的進程從未停止過，甚至連故事劇情都開始補全了。

  只不過補全者不是秘境，而是一個個轉化為人的秘境妖魔，在自行書寫自己的故事。

  有鑒于此，他感覺譚越的故事應該是生命經歷，而非被隨意編造的背景故事。

  “譚越老師，你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是成仙得道、還是常守彩戲。”

  “你之疑問我無法解答，我亦在路上，豈知未來之事。”

  “是我著相了，時機未到、怎見全貌。”

  周元知道，這個問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