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小狗在身邊
006小狗在身邊
芙洛拉心臟猛地一縮,恐懼瞬間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僅有的一丁點惺忪睡意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下意識地縮成一團(tuán),蜷在床腳遠(yuǎn)離這個恐怖的場景。
她快速拉過毛毯,緊緊裹住自己,想從毛絨的觸感中獲得一些安慰。
……什么東西?
這是誰干的?
難道是家政工兩兄弟的靈魂?!
她慌張地從床上跳下來,腳步踉蹌,差點摔倒。眼神不斷在鮮紅的字母上掃射著,想找出詭異事件的源頭。
芙洛拉艱難地咽了咽,深呼吸好幾下,才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墻上的液體。
是黏膩的觸感。
她觸電一般迅速抽回手,她辨認(rèn)出來了……是果醬。
她親自從倫敦帶來的果醬。
到底是誰?想干嘛?
【騙子】指的是她?可……
芙洛拉雖然并非什么道德感極高的圣母,但也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過分到需要被人入室使用這種恐怖手段教訓(xùn)的事情!
她一只手抓起昨天放在床邊防身的擺件,另一只手顫抖地去摸手機(jī)想要報警,卻發(fā)現(xiàn),該死的,最需要它的時候它一點信號都沒有!
家中固定電話還沒來得及繳費(fèi),芙洛拉焦慮地環(huán)顧一圈,最終視線定格在窗外遠(yuǎn)處的希爾謝豪宅上。
對,希爾謝太太那里一定會有固定電話!
事不宜遲,芙洛拉甚至連睡衣都來不及更換,抄起防身擺件就沖向希爾謝豪宅。
十來分鐘的距離硬是被她跑成了百米沖刺。
按下門鈴后,芙洛拉雙腿發(fā)軟,幾乎沒有任何站立的力氣,只能雙手撐在膝蓋上不斷大口喘息。
活像是個溺水的可憐人。
“……小芙洛拉?怎么了?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
希爾謝太太和芙洛拉前些天未曾見到的希爾謝先生被急促門鈴驚醒,在看到狼狽的鄰居時,也是大吃一驚,趕緊將她拉到沙發(fā)上,給她端來熱茶和甜點。
芙洛拉沒有心情享用:“我想借用您家的固定電話……報警。”
她捧著熱茶,不斷狂跳的心臟在熟人氣息的安撫下稍微平靜下來,快速講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以及昨晚房間中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怪事。
“我住不下去了……我要回倫敦。不、不對,我要先報警,把那個用果醬在我房間里寫字的混蛋抓起來!”
芙洛拉驚恐得有些語無倫次,也就沒有注意到,希爾謝夫婦對視一眼的意味深長。
“我們這里電話線信號也不好,這樣,我們先去你家看看,順便把你的行李拿過來。這幾天你先在我們家住下,怎么樣?家里人多,就算真有壞人,那家伙也不敢進(jìn)來。”
“可是……”芙洛拉還想再說點什么,希爾謝太太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雖溫柔,態(tài)度卻是強(qiáng)硬的。
芙洛拉只覺得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跟著希爾謝太太學(xué)琴,她是那么強(qiáng)勢,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放棄所有抵抗。
如今過了這么些年,兩人之間的食物鏈等級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那……那你們小心。萬一……那壞人還沒走。”
“要是壞人還沒走,我們就給他來上一槍。”
希爾謝先生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他樂呵呵地從墻上取下獵槍,拍拍胸脯,一副老頭子還寶刀未老的可靠模樣。
隨著二人離開,房間內(nèi)再度安靜下來。
或者說,死寂。
深色實木裝潢仿佛自帶吸音效果,整個房間中只剩下秒針滴答走動的白噪音,再不然,就是陳年木地板發(fā)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沒事的沒事的。
芙洛拉在心中寬慰自己。
希爾謝豪宅里只有兩位老人,木地板會發(fā)出聲響完全是熱脹冷縮的物理現(xiàn)象,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
壞人不可能會跟隨自己進(jìn)入希爾謝豪宅。
可即便她不斷加強(qiáng)自己的心理暗示,某種窺視感依舊如跗骨之蛆般讓她心神難安。
到底是誰?!
她小心翼翼地挪下沙發(fā),鉆心疼痛和冰涼觸感一起襲來——芙洛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急速奔馳過程中,跑掉了一只拖鞋。
腳底板和腳踝部分都被路上的碎石雜草磨破,汩汩地淌著血。
芙洛拉:“……”
真是絕了。
手上腳上都掛了彩,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床上癱著了?
先治傷吧。
芙洛拉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池旁清洗好傷口,在試圖找些消炎藥時,冷不丁和一雙空洞冷漠的視線對上。
她先是一驚,在看清楚對方模樣后,才松懈下來。
是人偶布拉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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