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惡心
“南初,算了。”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女孩穿著藍白校服,半長不短的發被隨意扎起,她鼓了鼓臉頰:“就知道你這人根本說不出道歉的話,我要先回家了。”
她轉身跑向黑夜中飄忽的燈火。
“……”
怎么能算了?憑什么算了?!
憑什么將她的人生弄得一團糟之后,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見?
南初唇角撕裂,拔掉針管起身,胸腔的悶痛卻沒有絲毫緩解,她看向在一旁打瞌睡的助理,聲音沙啞:“是誰送我過來的?”
這里是南家私人控股的醫院,也算是她的另一個居住地點。
小助理立馬清醒,趕緊從抽屜里拿出棉簽摁住了女人順著手背蜿蜒而下的血痕:“南小姐,是陸悅姐。”
“她剛才去——”
陸悅推開門走了進來,在看見南初蒼白的臉色后趕緊走上前來:“還好這次沒出什么大事,祖宗,”她露出求饒的表情,“下次手機關機前也稍微通知我一句可以嗎?”
“要是被南家那群人知道,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南初微翹的睫毛帶著一股潮濕的冷:“你定位到了我的手機。”
“不不不。”陸悅連忙擺手解釋:“是你給我打了電話,然后發送了定位短信。”
南初垂眸沉思,背對著夕陽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稀薄的光影透過發稍落在她沉沉的眼中。
“是嗎?”她輕撫自己的唇角,依稀覺得上面還殘存著溫存的暖意,“去查查看。”
這么些年,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真愛’。
她臉上帶著居高臨下的冰冷:“然后,送她離開這座城市。”
謝稚魚正站在候場室外,走廊的冷氣開得很足,她都能夠看到隔壁穿著短裙的女孩被冷得瑟瑟發抖還要不停默念臺詞的樣子。
這座城市溫差變化很大,可能剛剛還是艷陽高照,就會突然下一場驟雨。
“二十三號,下一個準備。”
謝稚魚站了起來,走進房間。
坐在最中央的女人直入主題:“你來表演一下第十三幕。”
【京城寒冷的風將草葉揉碎,她撿起地上的糖葫蘆,伴隨著刺破口腔的糖霜,囫圇吞棗吃下,“這世間最美好之物,唯糖而已。”帶著兒時的回憶從狹小的井口一躍而下。】
原本的謝稚魚是學過表演的,所以她依樣畫葫蘆也能勉強將這一幕演出來。
“各位老師,我的表演完畢。”謝稚魚鞠了一躬。
坐在主位的女人翻了翻劇本開口:“等通知。”
謝稚魚點點頭,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房間內嚴肅的氣氛馬上松快起來。
“我們嘴毒的魏導改性子了,居然沒罵人?”有人調侃。
魏導瞥了她一眼:“我只是覺得她的演技雖然青澀,卻有一種未經打磨的靈氣。”
“看來魏導又要操心了哈哈,我給她通過?”
魏導嘴硬:“本來也是要通過的,那可是陸悅推薦過來的人,她背后站著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別說了,繼續。”
謝稚魚站在門廊前,看著突然沉悶下來的天氣。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緩緩停在她的面前,穿著職業裝,短發一絲不茍的女人從車里走了出來:“你好,謝小姐。你可以稱呼我為陸悅。”
“我們小姐想要見你一面。”
謝稚魚沉默片刻,詢問道:“是南初么?”
“謝小姐,你上車就知道了。”
陸悅那隱隱看不起的眼神讓謝稚魚有些不舒服。
之前南初的那些朋友看不起她,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起碼南初喜歡。
南初從未拒絕她的親吻做.愛,即使床下冷若冰霜,但她的酮.體永遠滾燙,所以她能夠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看那些蛛絲馬跡。
可現在她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卻還是有人覺得她配不上。
“陸悅小姐。”謝稚魚抬起頭,眼尾上挑,“我從來不上陌生人的車。”
咔噠。
后座的車門被人打開。
雪白的腳踝被黑色的細帶緊緊包裹,然后踩在地上,如云的黑發在纖細的腰肢輕輕晃動,涂著素色指甲油的手將垂落額間的發挽起,女人走上前來,如同浸泡在冰水中的黑瞳注視著這個女孩。
“謝、稚、魚。”她蒼白的唇輕啟,就連喊出這個名字時也帶著喑啞潮濕的味道,“我很惡心這個名字,特別是在你的身上。”
“上車。”她開口命令。
謝稚魚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蜷縮了一下,為南初的這句話。
她當然知道南初是什么人,冷心冷肺,利益為先。她利用輿論讓南家不得不捏著鼻子將她接回,也一步步蠶食掉他人的生存空間。
所以那天在收到南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