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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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湊得很近,近的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明明是繾綣相貼的姿勢,卻又偏偏露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色。
在被她用這種嫌惡的眼神鎖著后,謝稚魚突然有些想笑,卻又覺得悲涼。
她將眼神下移,視線恰巧落在了女人薄紅微抿的唇瓣上,就在前幾天她還撒嬌賣癡,終于在床下得到了勾勾纏纏肆意觸碰的機會。
即使南初從不樂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她們之間的關系,后來也確實背叛了她。
不,或者對她來說,這根本不叫做背叛。
她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告白示愛,只是在某個夏季暴雨傾盆而悶熱的夜晚,在有著紫藤花枝垂落的窗前完成了第一次屬于兩人之間生澀而又急切的唇齒相依,纏綿交纏。
熱氣蒸騰在舷窗之上,削蔥的指尖在窗戶上留下幾道朝下劃落的水痕,弓起的脊背,混亂不堪倏忽而過的光影,還有刻意忍耐著的細碎喘.息。
就這樣,一切都順其自然。
謝稚魚在夜晚的得寸進尺間也懷疑過,但是洶涌澎湃的愛意讓她默認南初對她也有著同樣的感情。
直到她收到了南初出軌的消息,死在了半路上。
手腕被抓住的痛感愈發強烈,她仿佛聽見了骨骼嘎吱作響。
“南小姐,”她抬眸重新看向女人烏黑的雙瞳,“很痛。”
“我的手被你抓得很痛。”
她當然知道南初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她最厭惡有人帶著目的刻意接近,甚至還自作聰明地說出她最想要掩蓋的過去。
謝稚魚按捺住手腕上的疼痛扯出一個笑:“在您的粉絲群里,有人發過一張您抱著貓躺在搖椅上休息的照片,上面有拍攝日期。”
“所以我想,就是這樣吧。”
一層層霧靄遮住了天空,那只橘貓以及吃完了眼前的食物,在忽明忽暗的晨光中伸了個懶腰,用自己毛茸茸的頭頂蹭過一旁的石柱,嬌俏地咪了一聲。
南初緩緩松開手,她放在一側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指尖,就好像這個女孩手腕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物沾染在上。
謝稚魚臉上的笑容更大,用一種小心翼翼討好的語氣率先說道:“沒關系的南小姐!能夠遇見您就已經很幸運了!”
“我知道的,你們大明星都很怕自己的私生活被人關注。”
果不其然,南初臉上的表情再次趨于平靜,要不是謝稚魚從小和她黏在一起,恐怕是看不出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煩之色的。
南初輕輕頷首,冷聲說道:“我會給你提供一個試鏡機會。”
謝稚魚張張嘴,實在是很想拒絕,但她知道以南初的心思要是拒絕說不定會產生更大的風波,所以還不如默認。
就讓她以為自己是一個借著機會諂媚權貴的人吧。
“真的可以嗎!?太感謝了南小姐,但是我還是……”
她口中毫不猶豫流淌而出的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面前的人伸出食指做出噤聲的姿勢。
已經身居高位,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低頭討好的女人抬腳靠近,將沉沉的目光停留在她瑩白的耳垂附近,緊接著有溫熱的呼吸打在頸側。
“乖孩子,太過貪心可不好。”
謝稚魚明媚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陣茉莉花香同她擦肩而過。
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終于將視線投向河堤處逐漸落下的夕陽,時間好像只對活著的生物起作用,就像眼前的落日黃昏,和多年前看見的瑰麗色彩沒有任何區別。
南初說的沒錯,人如果太過于貪心,就會陷入難以斡旋的尷尬境地。
就像她在死后才恍然醒悟,她所謂的愛對旁人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街角的廣告牌上還播放著南初的廣告,她閉了閉眼睛,終于打開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停震動的手機。
“謝稚魚你死哪去了?!離晚宴開始只剩下兩小時了,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多大的角兒,還想著自己能壓軸登場吧?”
“限你半小時之內從外面滾回來,否則你知道后果!”
許麗難聽的話從聽筒中傳來,謝稚魚動手將欄桿上的垃圾收拾干凈,語氣卻是與冷淡神色完全相反的柔和:“好的許姐,我馬上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