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百態(tài)叢生
失寵甚至處罰都不能讓蕭揚歡擔(dān)憂,畢竟她從未在這些錦上添花的事情上留心。但最讓蕭揚歡擔(dān)心的是,元康帝因為子嗣之事,遷怒清凈寺眾人。三月選秀的時候,淑太妃做主,為安候定了一門婚事,又擇了兩位出身不顯的女子進(jìn)門做妾。眼下妻妾接連有孕,而元康帝內(nèi)廷并無人傳出任何消息來。
這讓元康帝如何忍得,何況他的一雙兒女都死在了安候的妾室楊氏手中,雖然楊氏已經(jīng)死了,但那雙兒女也活不過來了。
而且,眼下元康帝新朝初定,要緊的位置上都換上了自己的人,恩澤已施,那么威懾呢?
新君立威,元康帝會挑誰?
福全見蕭揚歡沉默不語,他又道,“見面三分情,您和皇上一年多沒有見面,皇上雖月月賞賜,但為的是什么,您是個聰明人,當(dāng)比奴才明白!”
蕭揚歡笑道,“多謝公公肯說這樣一句提點我,只是這件事情,事關(guān)重大,若是輕易認(rèn)下,只怕以后清凈寺也保不了我的清凈。還是等我查證清楚之后,再做打算。何況,季長史的那封折子還沒有遞上去。”
福全想了想,覺得有理,倒也作罷。
晚間,蕭揚歡書房的燈火燃到夜半才息。
次日一早,杜宏帶著三十人護(hù)送朱公公懷中的那份折子進(jìn)京去了,季長史站在庭院中,見眾人消失的無疑無蹤還眉頭深鎖,一臉愁緒。
蕭揚歡見他這般,不禁笑道,“明日就是府上大姑娘大婚,季長史還因為瑣事留在這里,是在令本宮愧然!”
季長史面色一正,恭敬的抬手道,“公主享有封地供奉,此等事情,斷然不是公主所為,臣只是擔(dān)心,小人長戚戚,擾了圣聽。”
“既是圣聽,小人饞污之語,如何能擾!”蕭揚歡站在廊下,聲音清冷如山泉泠泠作響。
這話讓季長史又是一怔,他原本就是耿介之人,不善言辭,只得沉默以對。
好在蕭揚歡又開口免了眼下的沉默尷尬,她從谷秋處拿了一份禮單遞去,“大姑娘大婚,這是本宮的添妝之禮。”
季長史躬身抬手滿臉愧色道,“眼下此等情況,臣未能替公主在皇上面前澄清一二,自覺愧然受領(lǐng)公主的贈禮。”
“此事,長史不是寫了一封折子了么,已經(jīng)足以!”蕭揚歡笑道,“比起錦上添花,長史的雪中送炭更為難得!本宮是知道你為官清廉,張家雖不是什么顯赫人家,但錦繡郡主的長媳,若是陪嫁少了,與新婦,與她面子上也難堪。”
說著,谷秋將禮單展開給季長史看,季長史見并無什么貴重之物,都是用得上的布料首飾等,倒也收下了。
于是,季長史收拾一番,又從廉郡王處得了三百兩銀子的嫁妝錢,回了京城。
一路回來,聽見不少議論之聲,好在大多數(shù)都是明事之人,覺得此事與公主等人無關(guān),一則汝安公主孝心純善,能在寺中常住,又一直吃齋為先帝祈福。二來,也是可憐汝安公主姐弟年幼失孤,又曾在四年前江南干旱之時,買糧賑災(zāi),是位心有家國的好公主。
但仍有少數(shù)人揣測,元康帝對蕭揚歡姐弟十分愛重,每月都派人去看望,從未間斷。但此番卻并未將此事壓下,是否是證據(jù)確鑿到元康帝無從遮掩。還有便是蕭揚歡畢竟年幼,或許此事不是她為之,或許是她身邊的人做下的。
聽了不少這樣的話,即便季府上下喜氣一團,都沒能讓心事重重的季長史寬慰幾分。
季夫人是大家出身,見公主和郡王都有賞賜,心里是滿意的,將沒有拆皇封的賀禮,有做了一擔(dān)嫁妝,擺在了第二擔(dān)上,也是有心給女兒臉面。
次日上午,蕭揚歡循著習(xí)慣送阿平和馮文白去了智大和尚院子,因為談事情的緣故,回來的晚了些。
故而,崔良媛、李良娣、孫良娣三人等的時候長了些。
待安坐后,谷秋送上茶來,在蕭揚歡耳邊低語幾句,蕭揚歡輕聲道,“知道了,東西放好!”
谷秋悄然退下,蕭揚歡捧著慣用的青釉茶盞喝茶,一口一口,似乎不打算停下來。
坐在右首的孫良娣看了對面的二人一眼,見她們都垂首不語,心里暗罵一句無用,正了正嗓子,孫良娣開口道,“公主一向主意正,可到底年紀(jì)小,身邊伺候的人,難免有欺壓公主年少不知事。此番出了事情,合蓋將身邊的人都理一理,免得什么魑魅魍魎都能替公主拿主意!再惹下這些事情來,公主只怕及笄之后就得被打發(fā)去和親了。”
和親一詞一出,蕭揚歡還沒有說什么,反倒是站在她身邊的鄭嬤嬤狠狠的剜了孫良娣一眼。
坐在對面的崔良媛似有察覺,抬頭掃了一眼孫良娣,對蕭揚歡溫聲道,“妾已經(jīng)往娘家送了信,雖然家兄在刑部算不上什么高官,但好歹能探聽消息!”
坐在她上首的李良娣悄然斜眼看了看蕭揚歡,見她仍舊端著茶徐徐喝著。在場幾人都發(fā)言了,自覺自己不說話好像不大好,扭捏一陣后才開口,“阿芙昨日下午就往李家去了信,約莫今日就能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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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蕭揚歡才放下茶盞,聲音清淡,“且等消息吧,這兩日等閑就不要隨意出門,正好中秋之后沒兩日就是地藏菩薩誕日。大家若是有心,可手抄地藏經(jīng),為先帝祈福,為國祈安!”
崔良娣自然是同意,李良娣本就是被孫良娣拉來充數(shù)的,也并無不可,倒是孫良娣坐在那兒并未有離開的意思。
蕭揚歡見其他人都走了,唯有她不動,穩(wěn)當(dāng)?shù)淖谝巫由希稽c也著急。蕭揚歡見了,倒也不催促,反而讓重錦他們給孫良娣上茶。
孫良娣自覺受到了蕭揚歡優(yōu)待,面上自矜之意頓起,“公主如今算是吃了苦頭才知道妾是可靠的,還不算晚!”
“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