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筆二十四章添香
然此顧府并非彼顧府,這位工部侍郎顧大人和京城顧氏約莫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如今兩家的序輩都不一樣。
這位寒門出身的顧大人可謂十分勵志,他是先帝登基時開恩科中進士,然后從低階小官一路走到今日的三品大員。一路風雨兼程,幾次被貶,然后擢升,到如今兒女各自成婚,家族發展在京城也是數得上的人家。
“內廷出了正月的宮宴就只有皇后生辰的千秋宴了,賀清愉和楊夫人不是蠢人,既然明著是投靠本宮,但是又有挑唆之語,目的在何?”蕭揚歡眉頭微蹙,似有不悅之色。
這也難怪蕭揚歡費心思索,賀家和蕭揚歡之間生意上的合作已久,兩家之間的羈絆隨著時間彌久而越發深沉。
福全公公不知蕭揚歡和賀家之間的關系,而黑云卻是知道的,但黑龍暗衛的規矩是不允許參言主子的事情,故而一直緘默不語。
蕭揚歡不過是思索片刻后便放下了,轉身對福全公公道,“雖然選秀名單中沒有季家大姑娘的名字,但是保不齊生出別的事情。有關本宮和縣主的一些事情,請福全公公傳遞到皇叔的耳中,也算是為季家大姑娘謀求一個安穩!”
福全頷首。
當日入夜之后,苗平在元康帝批閱完折子的時候道,“福全公公從清凈寺傳了一些消息回來。”
元康帝才端了一盞安神茶,準備用完歇息,邊喝邊道,“什么事情?”
“先帝祭日那天,公主原是沒有打算在山下救濟貧民的。只是在祭日前的兩日夜里,公主突然夢到了先帝和孝賢皇后,說思念公主姐弟幾個,想要帶走其中一個。公主醒來后就尋了僧人解夢,這才有了救濟之舉!”苗平道。
元康帝端著用了一半的安神茶,猶疑說道,“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無論如何,做了法事之后,公主再也沒有夢到先帝和孝賢皇后了。”苗平繼續道,“前兩日又出事情了,前日昭哀太子生祭,在做法事的時候,縣主被熱暈了,這兩日一直在院中調養,按理來說,中暑并非大病,不應該一直閉門不出!”
元康帝將安神茶放在龍案上,“你的意思?”
苗平躬身道,“昭哀太子夫婦離世,公主幾個都是以皇上為依靠,若是縣主有個什么情況,又在這節骨眼上,只怕議論聲不斷!”
元康帝思索良久,“明日一早告知皇后,讓她派人去清凈寺去一趟。”
不知為何在聽了蕭扶歡病了后,元康帝腦中又浮現出當日在清凈寺和了智大和尚說的話,又加了一句,“明日早朝后,宣欽天監來見!”
苗平垂頭領命。
這日,蕭揚歡看天氣不錯,便再庭院中看那幾株山茶花開,阿平走了進來。
“阿姐,今日季長史說了好多話!”蕭昭佑站在蕭揚歡的身旁。
蕭揚歡瞧著枝頭又長出了幾個花苞,想著是過兩日賞花好呢,還是這會兒剪下來做花茶,于是眉眼不抬的隨口問道,“喔,說什么了?”
“說的最多的便是,他一定會忠心的督促我成為一個合格的郡王!”阿平板正臉,學著季長吏的樣子復述道。
蕭揚歡轉回目光,抬手揉了揉他的頭,“季長史不是話多之人,能如此繁復傾訴,必然是真話,你一定要多聽季長史和福全公公的話才是!”
阿平點點頭。
晌午后,徐老太爺突然造訪,蕭揚歡心中了然,在書房接見了這位睿智的老人。
徐老太爺跨進書房的時候,看著蕭揚歡漫不經心的拿起諸多的茶具,隨性的烹茶,隨手一禮,也不多多贅言,坐在了她身邊。
此時,茶壺中的水已沸,蕭揚歡將水倒入茶壺中,徐老太爺抬手將蕭揚歡放在一旁的兩只甜白釉暗花紋茶杯送到蕭揚歡手邊。正好接應了蕭揚歡,接下來倒茶的動作。
茶湯注入茶杯中,騰騰熱氣散開后,只見甜白釉的茶杯中茶湯清潤,飄著淡淡苦澀之味。
蕭揚歡素手輕翹,端了一杯茶,放在徐老太爺面前,“嘗一嘗。”
徐老太爺也不推辭,端茶淺嗅細酌,“約莫唱出了苦茶的味道,只是這其中有茉莉的清香,叫老臣猜不透是何緣故?”
蕭揚歡兀自用了一杯茶后才道,“閑來無事,用山下茶農那兒買來的茉莉花茶和苦茶按一定比例調和而成。”
徐老太爺又倒了一杯細細品嘗,“公主倒是難得心思,臣覺得這茉莉花茶,倒是難得的好茶,香氣濃郁,茶味絲毫沒有被花香侵染,清凈寺的苦茶,聞之澀然,是入口苦澀,兩項調和,茉莉花茶的香氣,中和了苦茶的澀味,而苦茶本身的回甘之味依舊保留。”徐老太爺點評道。
蕭揚歡莞爾,“得老太爺一說,本宮竟然覺得這花茶也不算辱沒了苦茶,算的上是一道好茶!”
徐老太爺嘴角皺紋加深,“公主為這茶取名了么?”
蕭揚歡搖頭。
徐老太爺道,“老臣給它取一名兒如何?”
蕭揚歡挑眉,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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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叫做添香,公主一位如何?”徐老太爺捋了捋長胡子說道。
蕭揚歡問道,“苦茶添香,做新茶?”
徐老太爺眼中閃過滿意之色,蕭揚歡在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茶中產自高山的綠茶多是自帶芬芳,但這茶味便斑駁了。而清凈寺的苦茶本就罕有,只得一抹茶味原味,如今添了一抹茉莉花香不累贅,茶味還是原本的茶味,反而多了一分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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