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爭執
晚膳后,琉璃院中內室中,蕭揚歡正哄著阿平安睡,蕭扶歡正坐在燈下聽著谷秋說這兩日的安排。
鄭嬤嬤腳步輕便的走到蕭揚歡身邊,“嘉清縣主奉旨來看望公主、郡王和縣主!”
蕭揚歡讓順娘繼續哄阿平入睡,讓蕭扶歡繼續聽谷秋說話,并讓她仔細想想接下來的這幾日該如何安排。這才出了內室,進了待客的東間。
徐凝慧站在燭火通明的東間,正細細打量東間的布置,想著雖然是寺廟中守孝誦經,但無一貴重之物,書架上的書籍都是與佛有關,倒是高幾旁的那副佛像,畫工細致,用色大膽,算得上佳品。
“姑姑瞧什么?”蕭揚歡站在她身后輕聲問道,“我這里,雖沒有承歡宮富麗,卻也清雅舒適。”
這便與徐凝慧坐下聽她說起京城沸議之事,“我冷眼瞧著,這事兒明明不算大,怎么鬧得越發不可開交了。領了口諭便匆匆而來,一路行來,不僅沒有盤查,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將士疏于防護倒是真的。”
蕭揚歡喝了一口蜜水,“此事既然已經呈報給了皇叔,我就不操那個心了!”
徐凝慧頷首,又問了諸多生活上的事情,蕭揚歡一一作答,見天色不早,這才告退。
才出院子,入目便是月色明亮,一抬頭之間黑夜中明月當空,眾星環繞,清輝柔和的落在清凈寺內。
“夫人在瞧什么?”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徐凝慧定睛一看,卻是一身玄色長袍的寧冬榮。
寧冬榮從樹下走出,籠罩在銀色月華之中,他含笑往徐凝慧看去。方才見她走出琉璃院不遠處,卻停下腳步抬頭看了天色,面色有幾分歡喜,這是她鮮少有的笑顏。
他和徐凝慧成婚近一年,她將吉安侯府上下打理的妥帖,對幼弟照顧細致,教導有方,寧冬弈對她也十分敬愛。只是每每單獨相處之時,二人之間雖有親近,徐凝慧鮮少有笑容,對他亦是十分客氣周到,奉若賓客。
雖然夫妻間也有相敬如賓,但見同僚間提及妻室的親近之意,他才覺得他們是少了一些夫婦間的親昵。
徐凝慧低頭抬首間,面色恢復平淡道,“今日月色甚好,倒叫妾看癡了,侯爺見笑!”
踟躕間猶豫著該不該再上前的寧冬榮,聞此話徹底停在遠處,“下人已經將屋舍布置好,夫人隨我回院吧!”
徐凝慧并無不從,緩步跟在寧冬榮身后,無論寧冬榮走快還是走慢,她總是落后一兩步之間的距離。二人之間親近又疏遠。
因在寺中,規矩不少,夫婦二人在正房里不咸不淡的說了一會兒話,便分房而睡。徐凝慧向寧冬榮告了退,便要離開。
卻被寧冬榮攔在屋中,甚至喝退了下人。
“侯爺有話不妨直說,妾從無不從之意!”徐凝慧淡聲道,“這樣大的舉動,鬧的下人們盡知,傳言出去,于侯爺名聲有礙!”
冠冕堂皇的話不斷,語調平和的不起絲毫波瀾,寧冬榮忍無可忍地低聲呵斥道,“你住嘴!”
徐凝慧面色一頓,似有幾分驚詫之意,倒也順從的不再說話。
面對這樣的順從的好似傀儡的徐凝慧,寧冬榮卻覺得自己更加氣憤,“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
“侯爺說什么?”徐凝慧偏頭面露不解。
寧冬榮上前一步,他本就身姿挺拔,徐凝慧身量纖弱,身高剛剛到他下巴處,見他逼近,只覺壓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寧冬榮眼中的灼灼怒火之下帶了幾分笑意。
徐凝慧有幾分心虛有幾分懊惱,出口便有幾分不遜之意,“侯爺不愧是侯爺,氣勢逼人,妾畏懼而已!”
寧冬榮又覺得心火竄起冷笑,“你畏懼?說人不知徐家四姑娘勇救昭哀太子遺孤,膽色過人更甚男子。你寧可對那三個孩子笑臉相迎,對我卻冷淡非常,我哪里對不住你!”
徐凝慧手臂被寧冬榮捏的生疼,她面色有些扭曲,且倔強不肯求饒,“侯爺,不是喜歡夫婦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么?妾這樣投其所好,您有何不滿!”
寧冬榮滿臉震驚,“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徐凝慧一愣,這話他現在沒說過,但是從前說過,是在她訓誡不敬的妾室時說的。
見她呆愣不語,姣好無暇的面容上寫滿無措,寧冬榮放開了她的手臂,“成親是夫人所提要求,我盡數達成。夫人許下的諾言,還望踐行!”
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反應,寧冬榮看了她一眼便要離去。正當腳步快要跨過門檻時,背后有幽幽聲音傳來,“妾許諾,主持中饋,養兒教女,內宅安定。妾進門一年無所出,待明日回京,便為侯爺挑選良家女子,納進府內。”
寧冬榮腳步一頓,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她。
而站在堂內的徐凝慧面色平靜無波,眼底空無一物又好似被什么填滿。
他萬分氣惱,摔門而出,留下一句,“隨你!”
守在門口的丫頭玉竹聞聲進來,“夫人怎么提及納妾的事情,您和侯爺成親尚不足一年,老侯爺遠在老家,也無人催出您!何必給您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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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堵么?”徐凝慧笑的淺薄,“早晚的事情!”
次日一早,蕭揚歡用了早膳,帶著眾人在相近的小佛堂跪經,地藏經誦讀一遍之后,見外頭天色大明,轉身對幾位庶母道,“本宮以后早晚都要誦讀一遍地藏經,若有心意者,可一并同行。”
幾位庶母都是靠著蕭揚歡供奉,見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