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苦說不出
“……就你會逞能,你讓我說你什么好!”行軍帳內,楊洪站在床前,看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范廣,既心疼又心急。
“嘶…特娘的,軍法司這幫兔崽子是真下死手啊…哎呦…你特娘的,能不能輕點,你想疼死老子?”范廣好似沒有聽見楊洪說話一般,對著軍醫罵道。
軍醫被罵的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哼,現在知道疼了,剛才在皇上面前那股子英雄氣呢?”楊洪怒道,隨后擺了擺手,軍醫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我說軍長,我都這樣了,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范廣白了楊洪一眼,頗有些委屈的說道。
“咋,你敢做還不準老子說?!”楊洪瞪眼。
范廣剛要開口,就聽帳外傳來了大內總管侯寶的聲音。
“范將軍可在?”
二人相視一眼,楊洪給范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會不要多嘴。
“呦,侯公公,您怎么了?”楊洪將侯寶迎了進來,客氣中帶著幾分警惕。
對于皇帝身邊的這個笑面虎,別看他一天天笑瞇瞇的跟個彌勒佛似的人畜無害,可知道些宮禁秘聞的都知道,這死胖子太監手里的那些暗衛比錦衣衛還心狠手辣。
“呦,楊將軍,咱家可不敢在您面前稱公公,”侯寶笑瞇瞇的說道,隨后看了看趴在榻上的范廣,又道:“咱家來呢,也沒別的事,”
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這是太醫院王院正祖傳的療傷藥,皇爺說對范將軍的皮外傷最是有效。”侯寶笑道。
一聽藥是皇帝讓人送過來的,原本還疼的齜牙咧嘴的范廣,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把拿過藥瓶,跟看小媳婦似的愛不釋手起來。
“嘿嘿,還是皇上他老人家疼我!”范廣嘿嘿笑道。
這一幕看的侯寶嘴角直抽抽,楊洪也是無語了,這貨,你就不能裝一裝?
“看來范將軍的傷無礙了?”侯寶道。
“無礙,無礙,”范廣大手一揮,“有了皇上賞賜的這瓶藥,咱就是現在披掛上陣都沒問題!哈哈哈。”
侯寶看了看楊洪,隨即又從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明黃色的卷軸,面無表情的說道:“范廣接旨!”
“臣范廣接旨。”范廣跪在地上,還不忘朝跪在一旁的楊洪擠眉弄眼,意思是看見了沒,皇帝還是向著我的。
可不料下一秒,他直接愣住了。
“范廣,既然傷已經好了就趕緊滾回朕的帳前,給朕站崗值夜!欽此!”圣旨就兩句話,還是大白話,侯寶念完,范廣直接傻了眼。
“完…完了?”范廣撓頭道。
“恩,完了,范將軍,接旨吧。”侯寶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樣子,笑道。
“這…臣…臣接旨,謝恩。”范廣此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自己的官職被擼了不說,又被打了一頓板子,如今皇帝還要讓他去給自己站崗放哨,找誰說理去。
見范廣遲遲沒起來,侯寶笑道:“范將軍,穿好衣服跟咱家走吧。”
楊洪將范廣拉了起來,又對侯寶笑道:“侯公公且在帳外稍候,他這就去。”
侯寶點了點頭,走出了大帳。
“行了,別苦著臉了,趕緊披掛整齊去吧。”楊洪怒其不爭道。
“軍長,你幫我跟皇上求求情,我…我能不能不去?”范廣苦著臉道。
“你敢!”楊洪瞪眼,隨后看了看帳外,小聲道:“你傻不傻,啊,皇上為何不叫別人,偏偏叫你去,你就不想想為什么?”
“還能為啥,殺雞給猴看唄。”范廣一邊不情愿的穿衣服,一邊嘟囔道。
“放你…胡說!你還沒聽出來,那胖子從進來就一直稱你將軍,你到是為何?”楊洪又道。
范廣一滯,眼珠子轉了轉,一拍大腿道:“軍長,你是說皇上并不是真想…”
“明白了?”楊洪道。
“給皇上值夜站崗,這…這…傳出去了,這也太丟人了!”范廣支支吾吾的說道。
“放肆!”楊洪低吼一句,說著將他拉到角落里,又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腦袋不想要了?”
“我…我也沒說啥啊!”范廣道。
“你給我閉嘴!”楊洪怒道,“皇上今天擼了你的官職,又當眾杖責了你,沒有殺你已經是天恩浩蕩了,你就偷著樂吧。”
“我……”
“別說了,”楊洪聲音漸冷,走到一旁又站定扭頭對范廣道:“想想洪武朝的藍玉吧。”
此話一出,范廣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流了出來。
藍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就是自認為功勞大,誰也不放在眼里,結果滿門抄斬,因其牽連被殺者數萬人。
“啪!”的一聲,范廣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心中暗道:“范廣啊,范廣,范家滿門差點被你害死!”
處罰范廣,匡正軍法,這是朱祁鎮的目的之一,軍中的這些驕兵悍將戰時是一把利刃,可一旦天下承平,他們這些人誰敢保證不生二心?
第二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