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全殺了
仁壽宮
朱祁鎮和太皇太后張氏低聲說著什么,張氏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皇帝你打算怎么做?”張氏問道。
“殺,全殺了。首惡和包庇的官員,行剝皮實草之刑,余者以《大誥》之刑處決。”朱祁鎮惡狠狠的說道。
張氏錯愕,盯著朱祁鎮看了良久,她沒想到,一個年僅九歲的孩子,居然能說出如此殘忍的刑罰決定。
“那楊士奇你打算怎么處置?”
“全憑皇祖母圣裁。”朱祁鎮想了想,脫口而出。
張氏站起身,看了看殿外,思索一陣后,回身道,“他畢竟是四朝老臣,又是內閣首輔,兩朝帝師,而且為官清廉,官評不錯,這些年為我朱家盡心盡力,他今年七十多歲了吧,”張氏頓了頓,嘆了口氣道,“這事一出,他也沒臉在朝中為官了,就不要在牽連他了,給他個體面吧。”
“孫兒全憑皇祖母圣裁。”朱祁鎮心里也是這么想的,盡管兒子混賬,但他楊士奇畢竟這么多年兢兢業業,輔佐四代君王,既有功勞也有苦勞。尤其是朱棣在立儲君時,問楊士奇該立誰時,楊回答,立儲君,看圣孫,這才讓朱棣下定決心傳位給大胖,不然也就沒有他朱祁鎮的今天了。
“哎,老了老了,晚節不保…世事無常…”張氏嘆息一聲,揮揮手,示意朱祁鎮先回去。
“孫兒,這事祖母來和他說吧。”張氏嘆息一聲,反身回了寢殿。
朱祁鎮站起身,躬身告退,回到了武英殿。
朱祁鎮明白,一個四朝老臣,家門不幸被株連,如果由他這個新君來說,恐怕會留下兔死狗烹的非議,皇祖母這是為他的聲譽著想。
……
“皇爺,英國公張輔在偏殿候您多時了。”侯寶輕聲說道。
“知道了,傳吧。”
回到座位坐定,一身鎧甲的張輔邁進大殿。
“老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輔單膝跪地,轟然道。
“老國公甲胄在身,不必行此大禮,來人,給老國公上熱茶,賜座。”朱祁鎮起身,快走幾步,虛抬了一下張輔,笑著道。
侯寶搬來一個錦凳,退出殿外,帶上了門。
“老國公不必拘禮,坐吧。”
“老臣不敢。”
“老國公,朕這里沒有那么多虛禮,再說,從成祖爺那里論起來,咱們還沾親帶故呢。”朱祁鎮說的沾親帶故,是因為朱棣的側妃,是張輔的姐姐,他爺爺大胖論起來還得稱呼人家姐姐一句姨娘。
這話張輔不敢接,什么是客氣,什么是真情,你得分的清楚,皇帝說咱們是親戚,你要是真當真了,那你離死也就不遠了。這話,皇帝可以說,但你不能接。
“臣不敢。”張輔趕緊躬身道。
“寅夜叫老國公前來,是有一件事,想和老國公商議。”
“臣,恭聽圣訓。”張輔趕緊起身,抱拳道。
“你看你,坐坐坐。”朱祁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你現在管著五軍都督府,朕呢,現在還未親政,所以自登基至今,也就沒叫老國公來說話。”
“今天叫老國公前來,是找你有事。你可知現任江西的都指揮使是誰?”朱祁鎮微笑著問道。
“回陛下,江西現任軍都指揮使司為湯杰。其人武藝冠絕,帶兵有方,諳熟兵法,歷年軍中考核均為優等。”
“這么說,這個湯杰還是個將才?”朱祁鎮來了興趣。
“老臣不敢妄言,只是據實稟奏。陛下可能有所不知,這湯杰,乃是開國元勛東甌王湯和的玄孫。”
“哦,還是勛貴之后,原來如此。”朱祁鎮高興道。
“是,但自東甌王后,湯家便沒落了,他的子孫也多有夭折,所以至今僅留有湯杰這一支嫡親血脈。”
“恩,好。既然這個湯杰是個忠君體國的將才,又有老國公舉薦,朕定會重用。但是今天朕有另外一件事請老國公去做。”
“請陛下吩咐。臣必親赴…”還未說完,朱祁鎮打斷他的話,“呵呵,老國公不必親赴,你以五軍都督府的名義,給這個湯杰去一份公函,讓他親率兩千人去一趟吉安府,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會告訴他該做什么。”朱祁鎮道。
“是,臣這就回都督府行文。以六百里加急送往南昌。”張輔站起身來,躬身領命。
“老國公莫急,朕聽聞你老來得子,怎么也不打算請朕喝杯喜酒?”朱祁鎮笑著說道。
“額,老臣…”張輔瞬間看臉通紅,這事他好說不好聽,自己嫡長子張忠因為從小是個殘廢,因此不能繼承爵位,又早早死了,所以張輔在晚年,又生了個老來子張懋。這個兒子可不簡單,最高官職做到了太師,他先后任中軍都督府事,京營、五軍都督府等。后加太子太傅,累進太師兼太子太師。
而且,這人是個有福且長壽之人。為公侯六十六年,為太師者二十五年,握兵柄者四十年”,寵冠勛戚,以富貴壽考而令終。
且歷代英國公都深得皇帝信任,手握重兵,直到崇禎末年,最后一代英國公張之極隨著北京陷落,自殺殉國了,可以說一門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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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國公不要不好意思,朕多少知道點你家的事,這也是一樁美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