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鹿圈中，云纓和紅纓槍幾乎融為一體，動作快得像在跳火舞。鹿沖她一角，她反手封住；鹿回旋翻躍，她倒轉槍身挑擊其腿筋。打著打著，那只火靈鹿竟然坐了下來，一副“你贏了，我不跑了”的表情。

  “服了？”云纓挑挑眉。

  火靈鹿點點頭，腦門上的角竟然自己熄了火。還抬起前蹄，拍了拍云纓的肩膀，頗有幾分“你是我老大”的意味。

  云纓滿意地收槍，“識時務者為俊鹿。”

  “它認你當媽了？”趙懷真探過頭來，身上黏著一層蘑菇孢子，樣子頗為凄慘。

  “我頂多像它隔壁姨母。”云纓一邊清理火圈余焰，一邊看向唐清硯，“你那邊結束了？”

  唐清硯那邊，咒陣慢慢散去，蛇靈已經坐在鍋邊石凳上，翹著腿，用鉤爪削著蘋果吃。

  “她說我太冷，不好打。”唐清硯站得筆直，毫無狼狽之色。

  “所以她決定……放你一馬？”

  “她說‘懶得追你，你又不主動’。”

  云纓捂臉笑得前仰后合，“你被人妖怪嫌棄木訥，是不是該慶幸她不是討債鬼？”

  “這種場合，她是辣味情敵。”趙懷真拍拍唐清硯的肩，“你運氣好，她沒要你陪練。”

  唐清硯面無表情地拍掉他手上的蘑菇孢子，“你這身蘑菇味，已不適合說別人了。”

  說話間，那只原本四處躥騰的吱咕兒忽然跳了出來，后背鼓鼓囊囊，居然背著一個比它身體大三倍的鍋碗瓢盆組合包，外加一面寫著“預熱中”的小旗。

  “它要干嘛？”云纓看得一愣。

  吱咕兒撩開圍裙，拍著肚子，一副“輪到我上場”的架勢，跳進還未使用的一口鍋中。

  鍋邊立著一塊木牌：【酥脆香酥鍋】——召喚對象：自帶香氣的混合戰斗獸，行動隨機，戰斗節奏難以預測。

  趙懷真咽了口口水，“我怎么覺得這描述跟它……一模一樣？”

  果不其然，鍋中靈火一閃，吱咕兒整只獸被蒸汽一熏，原地鼓起，像個剛出爐的發糕。

  然后它就開打了——對象是它自己召喚出的另一只……更胖的吱咕兒。

  “對戰自己？”云纓挑眉。

  “這是他修煉‘吱咕分身術’？”趙懷真難得嚴肅。

  分身吱咕兒明顯更有攻擊欲，一上來就發動“旋轉跳躍不閉眼”，肚皮彈射三米高，撲向本尊！

  原吱咕兒一個“仰臥避敵”，以假死戰術規避，順便滾到了鍋邊。

  “它好像在偷懶。”唐清硯平靜道。

  “你才發現？”云纓伸手將吱咕兒提起來，放在鍋外。

  “停戰了。”她拍了拍它腦門，“你只是個吉祥物，沒必要硬上。”

  吱咕兒委屈巴巴地捧著小鍋蓋，腦門一歪，把那更胖的分身收了回去，化作一道蒸汽散了。

  “我有個問題。”趙懷真忽然道，“這地方這么多鍋，這么多對戰組合，咱們這一路……是點滿菜單了？”

  唐清硯看了看石壁上銘刻的花紋，每一道線條都連著一口鍋，足有上百條。

  “從數量看，不是給人類準備的。”他分析道，“應該是某個機構的訓練場。”

  “那吱咕兒為什么混進來了？”云纓看著它，“它看起來不像正式員工，最多是那種偷吃員工餐的。”

  吱咕兒默默掏出一本小冊子，翻到扉頁，寫著——“吱咕訓練日記第九版”

  第一頁：“今天又偷進來一次，被辣鍋燙尾巴。下次帶醬油。”

  第二頁：“火靈鹿很帥，下次考慮合影。”

  第三頁：“有三個不認識的人類來了，鍋邊的空氣突然就熱鬧了。”

  第四頁：“我想加入他們。”

  眾人面面相覷。

  “它……寫的這些，是它的心聲？”趙懷真有點懵。

  “它有很大想象力。”唐清硯翻了兩頁，“而且寫字端正，標點清晰。”

  “關鍵是，”云纓看著吱咕兒頭上的小鍋蓋，“它比你還會分段。”

  趙懷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覺沾著點蘑菇孢子，心態微妙。

  “我是不是……不如它？”

  “至少你沒寫日記。”唐清硯淡淡一句。

  云纓忽然轉身，看向山谷另一端，遠處傳來一陣清脆鈴聲，風中隱約傳來一句話：

  “預備鍋已燃，請各位選手準備下一輪比拼。”

  “還沒完？”趙懷真驚呼。

  “看來主辦方還沒意識到我們不是他們的報名者。”唐清硯瞇眼。

  云纓深吸口氣，轉頭看向眾人：“既然來了，就多點兩道？”

  趙懷真一臉要哭，“能不能……來點湯圓？”

  “可以。”云纓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是那湯圓。”

  吱咕兒舉起鍋蓋，一副“我來收湯圓”的堅定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