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跪下
一開始,宋明夷接到外客的訊息,稱楚搖光闖到了合歡宗圣女的院落,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莊堯每每遇到楚搖光,都要打上幾架才肯罷休,偶爾雙方也會受些小傷。
這實在算不上什么事。
直到莊堯趕到她的洞府,告訴她楚搖光去了林桂君的洞府,宋明夷這才趕忙動身,去找這兩人。
宋明夷找了三個山頭,才找到了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林桂君渾身是血,臉色慘白,狼狽不堪。
不用檢查,也能看出來她受了重傷。
再一看楚搖光,見人來了,也不停手,攻擊的勢頭反而愈發(fā)凌厲了起來。
急著要殺了林桂君一樣。
宋明夷氣得腦子嗡嗡直響。
她直接打出一道靈氣,砸在了楚搖光的身上:“逆子,還不停手,你在干什么?”
渡劫期大能暴怒時的靈氣砸在身上,哪怕收了三分力氣,楚搖光也傷的不輕。
一口血哽在了她的喉間。
她用劍撐起身體,搖搖晃晃了幾次,都沒能站起身來。
楚搖光索性就地一坐,她撐著劍,咽下鮮血,冷笑了一聲:“師尊,難道林桂君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嗎?”
經(jīng)歷了這一個多月,楚搖光已經(jīng)不信這些都是誤會了。
莊堯都知道林桂君的所作所為,難道作為林桂君的師尊,招搖宮掌權(quán)人之一的劍尊,能不知道嗎?
宋明夷絕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林桂君作惡而不制止。
宋明夷扶起林桂君,簡單地查看了一番她的傷勢,臉上的冷意已如結(jié)了三尺的寒冰。
她厭煩又嫌惡地看了一眼楚搖光,很快移開了視線,一眼都不想多看一般。
過了片刻,宋明夷簡單地處理好了林桂君的傷勢,站起身走到了楚搖光的面前。
楚搖光眼瞼壓下,懶得看宋明夷。
她知道,她免不了一頓罰了。
在宋明夷開口之前,楚搖光提起一口氣,勉強抬起無力的身體,換成了一個端莊標準的跪姿。
她跪著,仍舊垂著頭,像是一個再乖巧順從不過的學生。
——像宋明夷希望的那樣。
宋明夷要說出口的話卻被眼前這一幕生生截斷了。
她煩躁地摸到腰間,捏了捏掛著的佩劍,一開口就是詰問:“你知道錯了?”
楚搖光點點頭,聲音不疾不徐,平靜無比:“弟子知錯,弟子傷到神女,犯下了大錯,愿承擔一切責罰。”
宋明夷無話可說了。
她握住了腰間的太玄,她的佩劍前不久剛被楚搖光大逆不道地喚走。
作為一個劍修,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從那之后,她總會時不時地摸一下太玄,確認她的配件還掛在身上。
不論如何,宋明夷都無法將眼前的人,和那天那個桀驁不馴的楚搖光重疊在一起。
她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一早就希望楚搖光溫順馴服,現(xiàn)在卻起了一股無名火。
煩躁的不行。
楚搖光一直低著頭,宋明夷看不清她的表情,扯了一下嘴角,還是冷淡地說:“你知道便好,此事我已告知掌門,楚搖光,你好自為之吧。”
楚搖光的喉間又涌出一股鮮血。
她頭昏腦漲,惡心得厲害,眼前一陣一陣得飄起黑。
這一次,楚搖光實在咽不下去,將血吐了出來。
鮮血夾雜著肉塊,落到了雜草叢生的地上。
宋明夷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楚搖光盡力跪住,因為劇烈的惡心和頭暈,她的眼角沁出了幾滴淚水。
楚搖光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來:“我只求師尊能去地牢,將巫嬋救出來。她只是一個凡人,無法承受其中的魔氣侵擾,時間長了會喪命的。”
她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卻還是清楚地傳入了宋明夷和林桂君的耳中。
林桂君尖叫了一聲:“不!”
宋明夷看向她,林桂君捂著肩膀處的傷,柔美的臉扭曲著,浸滿了狠戾:“不!我不允許!姐姐,我不允許!”
莊堯剛落地,便聽見這么一句話,她茫然地看了看在場所有人,迷迷瞪瞪地問:“什么姐姐,什么允許?”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受重傷的楚搖光身上。
莊堯一驚,快步走到楚搖光跟前,抽出一絲溫和的靈氣,快速檢查了一遍她的經(jīng)脈。
莊堯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能打傷楚搖光的人。
面對她夾雜著震驚和疑惑的目光,宋明夷回以一個冷漠的眼神。
莊堯的嘴唇翕動幾下,什么話都沒說出口。
她重重低下頭,低聲對楚搖光說:“楚搖光,你的五臟六腑都碎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