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霈得知夏雨舒打算在期末測驗后就離開，明顯松了口氣。

  “那快了，離期末測驗還有一周左右，我干脆直接把七張風景圖全發給你好了，不然總擔心被我姐發現?！?br />
  臨近期末，于霈也忙了起來，作為一個實習生，出卷還輪不到她，從海量的知識點中提煉出一份幾十道題的試卷，對于剛上崗的教師來說太難了，但她們也不能閑著，要綜合班里學生的情況，對試卷提出修改意見。

  于霈忙得連軸轉，根本抽不出時間，夏雨舒邀請她一起看《日月凌空》的計劃破滅了。

  “要我和你一起做試卷嗎？或許可以幫你給出點建議。”夏雨舒坐在五樓走廊的護欄上，懶洋洋地晃著兩條腿，問道。

  “不了吧，”于霈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你都沒有聽過歷史課，都不聽課怎么答卷？上次你還找我問‘《日月凌空》中康帝終生未生育，立首輔之女為太子的情節是藝術加工還是真實的’這種問題呢?！?br />
  夏雨舒提起這個就不高興，重重地嘖了一聲，從護欄上跳下來，“我是問了，但你回答了嗎？”

  沒有。

  當時于霈先是愣了一下，又突然笑開了，然后問她：“你怎么會問這種問題啊？這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這完全是句廢話。

  于是夏雨舒就知道了，自己沒法從她這里得到答案。

  她在學校旁聽就是沖著于霈來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倒也沒多失望——至少她把溫錚從娛樂圈轟出去了，這一趟還算值得。

  學校放假之后，夏雨舒去找了言希一趟，希望她跟著她一起去“看看新周的大好河山”。

  言希像看傻子一樣看她，用手背摸了摸嘴角的油，“為什么非是我呢？我看起來是那種愿意陪朋友到處瘋跑的人嗎？我跟你之間有那么深的情誼，可以讓我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夏雨舒站在玄關的入門地毯上，伸著脖子，對盤腿坐在椅子上嗦粉的言希說：“讓你自己留在這里我不放心！”

  倒不是她不想進去說話，而是言希家里亂得可以，言希自己都沒個落腳的地方，兩條腿只能盤在椅子上。

  “你家里怎么成這樣了？我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挺整潔的啊！”

  “保潔工請了幾天假，正巧，我把之前的法典書都搬了出來，打算溫習一下，嗯……”言希低頭看了一下地上堆著的書籍文件和外賣盒，以及兩塊很占地方的大石頭——她騙于霏說自己去商家那里搬墓碑，為了不被揭穿，只能騙人騙到底，真的搞了兩塊回來。

  她說：“其實也不算很亂對吧？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改天再請個保潔就行了?！?br />
  “誰說我是不放心你了？讓你留在這，我不放心其她人?！?br />
  “其她人啊，”言希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是在琢磨這句話，還是品剛吃進去的腐竹啥味，“和其她人相比，還是你應該更小心一點，沒啥說的，祝你能活著回來吧?！?br />
  夏雨舒一頓，瞇起眼睛看她。

  言希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眼神，低頭把擦嘴的紙扔進外賣包裝袋里，“不然祝你死著回來？你不是第一個就要去封寧陽山嗎？小心爬山的時候，別從山上摔下來?！?br />
  這倒不用她擔心，玩家怎么可能死，別說是個普通的山，就算是雪山，她也能完好無損地封頂。

  但npc就不一樣了。言希態度堅決，不僅不去，還建議夏雨舒也別去了，把她的月經假還給她。

  夏雨舒這才知道，祝玨真的扣了她的假期。

  言希：“所以呢，你要想和我呆一塊呢，干脆就放棄假期別去旅游了。要么你就自己去，我又沒有假期，怎么跟你去？要不你去把祝玨暴打一頓，打到她同意給我放假為止？”

  夏雨舒開始沉思。

  言希笑吟吟地看著她在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不決。

  所以，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夏雨舒思索了幾秒鐘，抱怨：“我假期都請好了，怎么可能不去？我也打不過祝玨啊。”

  所以只能放棄喊上言希一起了。

  言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你好好玩吧，我就在家睡大覺了。”

  夏雨舒不滿地撇撇嘴，轉身離開，卻被喊住：“你先等一下！”

  她剛轉過頭想問是不是改主意了，就見一個物體沖她砸了過來，她手忙腳亂地接住，定睛一看，是言希的外賣盒。

  “幫我扔一下，謝謝。”

  夏雨舒：“……”

  她把關門的聲音弄得格外響。

  腳步聲漸行漸遠，言希臉上的笑容消失，打了個哈欠，用腳把拖鞋勾過來，望著一室狼藉沉思。

  夏雨舒可以不想一個人旅游，想要有個伴嗎？

  當然可以。

  但為什么非要找自己呢？單就親疏關系來說，日夜相處的助理和剛上崗沒幾個月的經紀人，哪個更親密？她為什么不選擇于霏？

  于霏性格好，愛操心，就算夏雨舒騙了她，告幾句饒，賣幾句慘，于霏就會因為不忍心，同意她的請求。

  “留你在這里，我會擔心其她人”？

  她在擔心什么呢？

  如果是擔心某個人，她把那個人帶走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