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透進窗來。

  冷清秋換上柔軟的絲質(zhì)睡衣，以清水拂去一日疲憊。

  她輕步走向臥室。古秋墨躺在床上，見她進來唇角微微翹起。

  坐在他身邊，他刮著她臉頰上未干的水珠，溫聲道：“早點睡。”

  就在這時，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了靜夜。

  冷清秋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示意古秋墨不要說話，而后打開了錄音、免提鍵。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壓低卻急促的聲音。

  “冷老師，我探聽到一個消息。”

  “嗯，你說。”

  “安欣集團打算再次裁員，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調(diào)崗等手段。”

  “哦？比例是多少？”

  “可能是在30%。”

  “我明白了，看來安欣集團生存困難啊。”

  說話時，冷清秋想起他們在這兩日暴的雷，心中一陣快意。

  “嗯，提醒一下冷老師，收網(wǎng)的時間快到了，您做好準備吧。以及，呵呵，您答應我的事。”

  “沒問題，等這件事結(jié)束。”

  “好，晚安。”

  “晚安。”

  掛掉電話后，看著古秋墨擔心的眼神，冷清秋斜倚過去，把頭埋在他胸膛，道：“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注意安全。你……剛剛你用免提，我很高興。”

  “我記得呢，你說過，要和你分享我的所有事，我不會讓你錯過的。”

  “你給我講講吧。轉(zhuǎn)崗是什么意思？把一個職員，放到一個不適合的崗位去嗎？”

  他只能顧名思義。

  一直以來，古秋墨幾乎只和文化界打交道，對于商業(yè)的那套法則，不怎么明白。

  “嗯，有這一種做法。比如，你本來是做產(chǎn)品研發(fā)的，現(xiàn)在卻安排去做運營，或者完全不熟悉的工作。”

  “很奸詐啊，”他目露鄙夷之色，“就像我，我只是修古籍的，讓我去看別的肯定不行。”

  “對啊，讓職員去做和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不符的工作，對方會受不了的，遲早會主動提離職。再比如，把職員調(diào)到集團在外省外市的子公司，還美其名曰升職。可能加一點薪水，但絕對不夠油錢的。”

  “可惡啊，離家太遠了，也只能主動離職了。”

  “嗯，這些都是變相裁員的辦法。上次，安欣集團裁人，引起很大的抵觸情緒，所以現(xiàn)在也搞起這個陰招了。”

  “對了，剛剛你說，安欣集團生存困難，是不是因為jade的事？這件事影響到他們在國內(nèi)的發(fā)展了嗎？”

  “當然，集團就像是一個鏈條，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可能導致鏈條崩壞。”

  “倒也是，他們要補窟窿，就必須想其他辦法，難怪要你公司快點給他上專場拍賣。”

  “沒錯。可是……”古秋墨心有不忍，“那些員工被裁了，以后怎么辦？”

  “你杞人憂天了。安欣這種黑集團，不值得留戀。以后大廈傾倒，到時候他們想再找工作，說不定還沒人接呢。”

  “也是，名聲會被連累。”他點點頭，“那天，你跟我說，你們買了公關，去揭露jade飾品鑲嵌工藝有問題。當時，我不明白。現(xiàn)在好像有點懂了。”

  “哦？你說說看。”

  “之所以暫不揭露用玉石冒充古玉的行徑，第一，是因為證據(jù)還在搜羅之中；第二，是不想打草驚蛇。”

  “咦？腦子開竅了。”

  “都是夫人教得好。”

  “這話我愛聽，嘿嘿。”

  “什么時候能收網(wǎng)？我都迫不及待了。”

  “想看他們罪有應得？”

  聞言，古秋墨眼中溢出一絲恨意：“只恨我沒本事，他那么欺負你……”

  “我有本事，就是你有本事。”

  冷清秋摸摸他的頭，又撫著他眉眼：“這些事，我來操心就好了。你呢……”

  她想了想，粲然一笑：“你負責修古籍，傳承文化，還有……做飯，做三個人的飯……”

  “三個人？”他微微一訝，“嘉言要和我們一起生活嗎？”

  “你這個呆子！”她撅起嘴，秀眉蹙了蹙。

  古秋墨依然不解。

  她實在無法，便拉住他的手，往她小腹上一放。

  他才恍然大悟，張大了嘴：“啊？我……我……我……”

  好嘛，剛剛是呆瓜，現(xiàn)在是結(jié)巴。

  冷清秋忍不住笑話他。

  笑聲落入他耳中，他漲紅了臉，赧然道：“夫人，我太高興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就不說，做給我看。”

  “好，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