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海凌躺在硬木板上，這些人給他吃的藥實在是太苦了，他討厭藥師，什么時候藥師比修行者還要重要了。

  他把問題歸咎于皇室和靈玉宗，為什么要創(chuàng)辦藥師學(xué)院，如果不是藥師學(xué)院，自己這次回來，早就和方世美在一起了，他回來的目的就是和方世美定親。

  江白坐在外面，穿著天祭一族的服飾，這可是他用十枚下品靈石換來的，看著是簡陋了一點，但是真的暖和。

  江白在部族里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器紋師，雖然天祭一族的族裔境界普遍不高，但是只要有靈力就能催動器紋，就跟他們喜歡畫符一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你是外來者吧。”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江白的對面，他的容貌比較普通，但是給江白一種山岳般的壓力。

  “我不是雪狼國人士，來自朱羽國。”江白道，“前輩是來盯著我的？”

  “是也不是。”中年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可以叫我周海，是不是很好奇，這里沒有海，為什么我是這樣的名字。”

  “魚生活在河里，從來沒有見過海，便認(rèn)為自己在海里。”江白道。

  周海抿了一小口茶湯。

  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江白接著道，“可海里也是水，有人沒見過海，卻已經(jīng)是從河里看到了盡頭那湛藍(lán)的汪洋大海。”

  “你是器紋師？”周海點點頭道。

  “略懂一些旁門左道。”江白道。

  周海隨即道：“雪山里其實有海的，我在那里抓了幾條魚，午夜你可以去巨鹿餐廳嘗嘗。”

  “我會去的。”江白道。

  周海喝完那杯茶就離開了，至于去了哪，誰也不知道。

  江白慢慢品著茶，回憶起巨鹿餐廳的位置，便是起身朝著那里走去。

  巨鹿餐廳離這里不遠(yuǎn)，是一個開放式廚房，里面是炒菜是地方，外面則是餐桌和椅子，這個時候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江白找個位置坐著。

  和他坐在一起的有兩人，一個是滿頭白發(fā)的老人，一個是十一二歲的少年。

  “那天我去海里釣魚，坐著我的小船，我來到海的中心，漂泊了三天三夜，你猜怎么著，一條魚都沒有咬鉤。”白發(fā)老人喝著果酒，臉色微紅地道，“海里的魚就是比河里的魚要大，它們看到有人在，就不愿意上鉤，但是只要沒看到人，往往都愿意冒險一試。”

  “可是我的小船是遮不住我的。”白發(fā)老人繼續(xù)道，“我饑腸轆轆，吃著魚干，在那苦苦等著，雖然沒有暴風(fēng)雨，可是我巴不得遇見它，我是一個勇猛的戰(zhàn)士，風(fēng)雨擊不倒我，這是在考驗我，就在我走神的時候，有魚咬鉤了，還是大魚，我下意識握住魚竿，大魚帶著我在海里飛來飛去，我感受到了海浪，海浪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小船就是沖鋒戰(zhàn)車…”

  少年傾聽著老人的故事，他長大后也想去釣魚，誰不想在海里釣到大魚。

  “我和它搏斗了整整三天，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它也是一樣。”老人講述著，不時喝一口果酒潤潤嗓子，“這個時候就是比拼誰的意志力更強大了，我不能放棄，這肯定是一條大魚，你不知道我把它弄上船時有多大，足足有上千斤，那年我才二十八歲，如今我都五十五了，后來我從來沒有釣過這么大的魚，那條魚的骨架就在巨鹿餐廳，看到那招牌沒有，那就是我釣的魚，馬上就是三十年了，我想去再釣一回，賭上我的性命和榮耀，再拼一次。”

  “可是你再釣魚也不可能有這么大了。”少年道，“有的人在年輕時就完成了一生的壯舉，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

  “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了。”老人笑著道，“你還年輕，有著無限可能，而我已經(jīng)遲暮，可能都沒有幾年了，現(xiàn)在再不拼，以后就沒機會咯。”

  “我不想你葬身魚腹。”少年道。

  老分依舊是飽含著熱情道，“大海是魚的歸宿，魚是漁者的心鄉(xiāng)，我已經(jīng)想好了，明天就去釣魚，我要是沒有回來，就說明我已經(jīng)是睡著了。”

  “真是搞不懂，大海真的有這么美？”少年道，“我可以跟著你去嗎？”

  老人搖頭道，“不用跟著我，如果你想去看海，遲早有一天是能看到的，在那之前好好熱愛生活吧。”

  在他們談?wù)摃r，服務(wù)員端來了海里抓的煎魚，都是一塊一塊的。旁邊是蘸料，可以蘸著吃，表皮酥脆，肉質(zhì)鮮嫩，帶著一點咸香。

  江白只是嘗了一口，便是感覺到了濃郁的靈力，這魚不是一般的魚，而是靈魚，以凡人之軀釣靈魚，就跟沒有修為的人去跟武者抗衡一樣。

  要是江白去做，未必能夠做到。

  “那到底是怎樣的海？”江白問。

  老人本就是要走的，聽到這么一說，便是笑道：“那是無垠之海，我們這的人都叫它“朝圣海”。”

  江白點點頭，如果不是天祭一族的血脈覺醒擱置了，天祭一族的實力肯定不是眼前看到的這樣，但即便是這樣，天祭一族依舊有著傳奇色彩。

  老人戴上帽子，臉上的皺紋好似在笑，又好像在哭，這一生走來盡是悲歡，回首已是經(jīng)年。不似少年，亦作少年游。

  ………

  鐘海凌吃了藥以后，勉強能夠活動了，自身本就是銀血境后期的武者，恢復(fù)傷勢肯定是要比常人快的。他試著坐起來，外面有些安靜。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晚上了。

  鐘海凌從房子里走出，看到街上空無一人，這里沒有月亮，卻有著作息規(guī)律，真是罕見，這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