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貨物（糧食）被大量囤起來了。”白月也是感到無奈道，“那些商人想要賣高價，不是賣給這里，是運往鬧饑荒的石亳國。”

  “石亳國？他們不是稻米之鄉嗎？怎么也會缺糧食？”江白還是有了解十六國的，石亳國占據了大量的平原，是種糧食的大戶，每年出口的糧食更是海量。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商人不肯賣糧食給我們。”白月聳聳肩道，“如果沒有糧食，我們只能路過一個城池就補充一次，只是有些城池隔得有些遠，到時候我們就只能就地取材了。”

  “不行！這會耽誤大量的時間。”相柳道，“時間就是金錢，要是實在不行……”它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白月無語道：

  “我們是鏢局，不是土匪。”

  余觀照吃著粽子，嘟囔道：

  “我們幾十個人，要是分散去買，就想我買東西一樣，這里買一點，那里買一點，應該還是可以的，只不過這是散買，價格要高一點。”

  “我們是外地人，他們不愿意多賣的。”白月搖搖頭，“但是你的方法不錯，我去跟我爹說一下。”

  江白一直沒有說話，他在想，明面上肯定是買不到大量物資的。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小事，如果沒有必要，他是沒必要拋頭露面的。

  畢竟四品銘文師的影響力還是有的，就是這樣一來，自己就得過得不舒坦。

  在鏢局里，現在就已經很好了。

  但自己也得做些什么。

  “跟我走一趟。”江白帶上相柳，來到了青筍城的拍賣行。

  “你確定要來這里解決問題？”相柳不解道，“你要知道在這里，要是你愿意施展自己的影響力，只會暢行無阻。”

  “沒辦法，總不能一路打秋風吧。”江白披上斗篷，走進青筍城的拍賣行。

  一位穿著干練，身材美好的女侍聽說這位貴客林煙波要拍賣銘文符，便領著他來到二樓的鑒寶處。

  負責鑒寶的是一個老翁。

  他穿著灰色的衣袍，須發全白，面容清矍，眼神中透著平和。

  “不知道這位小友要拍賣的是什么銘文符？”老翁讓他先坐，給他沏了一杯茶。

  “三張四品忘心符。”江白說著，把銘文符遞了過去。

  “摒除雜緒，進入忘我之境，突破和修行的絕佳銘文符。”老翁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這銘文符氣息純正而飽滿，沒有在銘文術浸淫十幾年是體現不出來的。

  “款項是折算成靈石，還是金幣？”老翁顯然是極其滿意的。

  “部分折算成靈石，其余的我想購買糧食。”江白大致說了一個數。

  老翁緩緩點頭，這不是問題。

  經過一番等待，江白得償所愿地離開了拍賣行。

  老翁擦拭著一件瓷器，在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勁裝女子。她的出現無聲無息，但還是被老翁捕捉到了。

  “這個人怎么樣？”勁裝女子問。

  老翁回道：

  “不敢細看，應該是開山境。”

  “叫什么名字？”

  “林煙波。”

  女子微微皺眉，苦茶國好像沒有這么一號人。不過既然購買了糧食，應該是要遠行的，說不定還是一個組織的頭目。

  在青筍城，這不難查到。

  ………

  相柳從兜帽里鉆出來，嘴里念叨道：“強者享受便利，百姓就得規規矩矩，這世道還真是沒有變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百姓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自己生活的地方。”江白道，“讓他們學有所長，老有所依，生活過得美滿，沒有大災厄。”

  “你的想法真像一個人。”相柳道，“那我就要問你了，要是強者不守規矩怎么辦？強者的一念之差，就是多少人的萬劫不復。”

  “以法約束，以強制強。”江白道。

  “咦？你喜歡法家書籍？”相柳還真沒想到江白的想法會是這樣。

  “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剛好淋了一場雨。”江白道，“在我看來，只有變得足夠強，才能約束其他的強者。”

  “假定你變得足夠強，那么強者就是弱者了，既然這樣，誰來約束你。”相柳道，“你又如何保證那些‘強者’的自由，強者不是永遠的強者，可能今天是，明天就不是了，他們也有私心，都想著擁有話語權，都不是機器一般的存在，你應該如何對待他們呢。”

  “我確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江白陷入沉思，“如果靠人品，確實可以，但誰知道這個人不會變呢？如果靠實力，那就依然是弱肉強食，那么一旦這個人離開，世界依舊會恢復原樣，到時候不過是曇花一現。

  “但不管是靠哪一個，都是需要有長久的威懾力，這樣才能讓世界不脫離自己的掌握。那就是以實力為支撐，性格為導向……”

  “你真的確定嗎？”相柳笑著問。

  一旦江白給出的答案不能保障自己，在得到自由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會離開。

  “用我來約束我。”江白道。

  相柳微瞇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