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齊墨退出 | 銀晨告知婉君異常
齊墨為了盡快完成畫稿,遁入了創作的幽谷小一個月。期間他幾乎完全抽離在日常項目的瑣碎管理和社交聚會之外。出關后,他聽聞項目易主,只與陳婉君在六公園碼頭見過一次。那日之后,堆積如山的事務讓他根本排不出合適的時間再見陳婉君。
此時,華燈初上,約摸夜里九點光景,如果不是陳婉君突然的到訪,相信他還會繼續拖下去。
“你怎么來了?這個時間?”齊墨一邊給陳婉君遞茶,一邊問到。
“不歡迎么?”
“沒有沒有。怎么會。”
“又一直講要送畫過來,又一直不過來,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齊墨聞言,靦腆一笑,答到:“既然不打算做成3D了,也不用去管那些框架,原本想做得更好些再送過來。”
陳婉君點頭,表示理解。于是齊墨端起自己那杯茶,對陳婉君說:“那這樣,既然來都來了,我們去放映室看?”
“好,可以。”
兩人來到了放映室,這里就跟小型影廳沒有多大的區別。齊墨引陳婉君走到最佳觀賞的位置,輕按椅背,邀請陳婉君就座。然后他繞道后方控制室,輕手輕腳地取過操控板,又回過來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陳婉君身旁。隨著指尖輕輕一觸,屏幕漸漸亮起,畫面流轉,齊墨精心準備的原畫稿逐一呈現。陳婉君的目光隨著畫面的更迭而流轉,眼中閃爍著驚喜與慌亂。她沒有在看畫,她正與自己的過去展開著對話。她正在經歷回憶,一段只屬于他們兩人的、古老的往事。
在昏黃而柔和的燈光下,影廳被鍍上了一層神秘而溫馨的色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靜謐與期待。陳婉君一張一張認真的看著齊墨的作品。齊墨身體不自覺地緊繃,手指在平板電腦的觸控屏上輕輕跳躍,每一次點擊都伴隨著心跳的加速。他時而熟練地切換著作品,讓屏幕上的光影流轉;時而又靜靜地凝視著陳婉君,試圖從她那微妙的表情變化與不經意的肢體語言中,捕捉到一絲絲對自己作品的反饋。這份緊張,既源自對創作成果能否得到認可的忐忑,又夾雜著對陳婉君即將展現情感波動的無限好奇,兩者交織成一種復雜而微妙的情緒,在他心中悄悄蔓延。
他很緊張,這是一種對未知反饋想要、而又不確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的矛盾般的緊張。他希望陳婉君記起他,但他又不希望陳婉君記起全部過往。他希望失憶的陳婉君也能夠再一次愛上他,但他又控制不好與她繼續發展下去的節奏。對他而言,陳婉君是那個他隨時隨地可以帶回家的人。但他清楚的知道,在陳婉君的立場,他們只是見過幾次面的工作關系。這使得他每一次在面對陳婉君的時候,都必須刻意的控制,時刻注意自己的儀態。
陳婉君呢?事實上,她面對齊墨的時候,也沒有輕松到哪里去。她覺得生命中每一次與齊墨的交匯,都充滿了一種現實和幻覺重疊的不真實感。此刻在如此巨大的屏幕前觀賞著齊墨的畫,每一張,她都似曾相識。她看著畫出神,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她不知該不該開口詢問。她不知齊墨到底知道多少,她不知她到底知道齊墨多少。她不知自己在齊墨心中的尺度,她不知自己跟齊墨還有多少時間。
“怎么樣?”齊墨見陳婉君遲遲不出聲,試探性的問到。
陳婉君收拾了一下她的思緒,修正了她的立場,回到現實,清了清嗓子,問到:
“場景故事寫好了嗎?”
“怎么可能有人會寫,這些畫只有給你看過。”
“新的協議簽過了嗎?”
“沒有,我想退出。”
“那你這些畫不就浪費了嗎?”
“這些畫本來就是為你畫的。”
“齊墨……”
陳婉君聞言,那種現實與虛幻結合的感覺又出現了,她怕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問一問齊墨關于她的那些夢境,關于銀晨,關于晚了十年,關于時間不多了……,她遲疑再三,鼓起勇氣說到:
“我有些話不知能不能講……嗯……你或者當我在說夢話也可以……嗯……”
齊墨的目光捕捉到了陳婉君那微微顫抖、不自覺緊握的雙手。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他應該將那雙手握住,以行動告訴她,在這方寸之間,她大可放下所有防備與顧慮。然而,理智的弦始終沒有放松片刻,他知道現在還不夠時機。于是,他選擇了一種更為合適而溫柔的方式。他緩緩向她靠近,壓低身形,以一種近乎耳語的姿態,側身說到:“說吧,我聽著。”
陳婉君側過身子,稍稍往后躲了一下,但是兩人被困于這方寸之地,能躲的到哪里去呢?陳婉君的雙唇此刻與齊墨的眉眼離的很近,她似乎覺得呼吸之間都能拂動他的睫毛。她感覺自己的胸口起伏明顯,努力強裝鎮定,希望齊墨不要注意到她這般慌亂的呼吸。
齊墨見她靜默不語,輕輕抬起眼簾,剎那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齊墨眼神中流露的情緒,如同炙熱的巖漿,涌入陳婉君的心湖,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自心底涌起,幾乎要將她所有的理智融化殆盡。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每一個細微的跳動都回響著她對齊墨身體無法言說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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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有人推開了放映室的大門。映入眼簾的這一幕讓陸羽鴻好不尷尬,他連忙又把門關上了。
陳婉君好似突然被人從囚籠中解救出來,她太感激陸羽鴻了。他出現的太是時候了。齊墨起身走過去開門。陸羽鴻聽見里面陳婉君的聲音說:“進來,羽毛,我倆就是在談這個項目。正好你也看看這些畫。”
等到齊墨又再次把門打開,陸羽鴻這才敢進來。他看見齊墨通紅的耳根,他完全不相信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但他還是希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他與陳婉君打了個招呼,在齊墨的旁邊坐了下來。
“從頭放吧,我想再看一遍。”陳婉君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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