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化蘗
祝卿安將手掌自那木偶之上移開,隨后便見木偶上的木紋褪去,頃刻間便化作了和祝卿安一般無二的少年模樣。
隨著祝卿安的操控,木偶部分的軀骸再次化作了木質紋路。
少年握住那木偶的手掌,自木偶之中取走了部分木料,那木料在脫離開木偶之后依然沒有失去活性。
在祝卿安手中的它先是化作了一只茶杯,隨即茶杯之中便滿上了茶湯,再然后那茶杯連同茶湯一起消散,化作了一柄長劍。
祝卿安簡單的揮動了一下,似乎是因為他不擅長長劍,也不熟悉這類兵器鍛造的緣故,這柄長劍的強度和平衡性比之他之前接觸到的那些佳品而言要差上不少。
簡單嘗試了一下這件香火法寶,祝卿安最后將那由這件法寶化作的強弓張開,隨后緩緩收了力道。
這件香火法寶名叫化蘗(nie)。
化取“物化”之意,意為萬物互化,形神皆可變。
蘗則是指樹木被砍伐之后,根部重新萌發的新枝。
其意為枯木新蘗,生生不息,一木衍萬象,倒是合乎源自于碧桐君的根腳。
只是因為著書所得的香火大多是與醫道相合,和傳承有關的,這讓這件香火法寶并沒有充分利用這份香火。
但是對比于《醫理全釋》帶來的海量香火,些許的溢散還是可以被容忍的。
祝卿安握住化蘗的手掌,原本的少年頃刻間就化作了一柄木劍,被祝卿安背負在了背上。
化蘗因為本體幾乎就是碧桐君本體大小的緣故,變化的極限也無法化作掛飾的大小,此刻這般便已經是最小的狀態了。
背著一根木棍或者是木條都有些怪異,祝卿安索性就將化蘗暫時變化為了一柄木劍,化蘗的特性有些奇特,因為祝卿安的刻意塑造,化蘗只有兩個特性,其一為自在變化,其二為附靈。
不過祝卿安感覺這兩個特性大概是還有很多可以開發地方的。
與云箋這類成長型香火法寶不太一樣,化蘗更像是無諍這類已經完成了神通構造,剩下的就只需要用念頭增強的香火法寶。
只是與無諍那樣簡潔易懂的功效不同,化蘗的神通更為復雜和可變。
“山君不準備離開嗎?”
祝卿安看著梵影告別著小伙伴們,此去一別大概是再也見不到了。
祝卿安站在那坐于山崗之上的山君旁邊,詢問著對方。
山君也有離開此界的方法,只是看樣子山君似乎并不準備離開。
“這山崗待的時間長了,暫時不準備挪窩,就是貴為神獸的龍鳳尚且有生老病死,更何況是我這區區一介小小的山君。
再說我也不一定可以活到此界法則嚴密到徹底和外界斷絕的時代,離開又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化作人身入世再活幾世。
我已經活了千年,又何必貪求下一個千年。”
山君的回答倒也在祝卿安的預料之中,畢竟對方家里面的瓶瓶罐罐頗多,和祝卿安不一樣,山君一直都是西域一些國家的圖騰。
回去的路上梵影吃著那些鳥雀帶來的漿果,罕見的有些沉默。
等到了柏溪鎮畔,山君便將祝卿安給放了下來,辭別山君,祝卿安帶著梵影走入了小鎮。
小鎮內的時間相比較與那紛紛擾擾的外界而言,好似被凝固了一般。
小鎮的街道依然是那個樣子,祝卿安在百草堂之前停頓了一下,隨后繼續向前,來到了當年二爺的小院之前。
這里已經被改建為了一座菖蒲廟。
最近幾日鎮上大概是起了一些疫病,不少小孩染了病,在去醫館求了藥之后,還有不少家長帶著自家的孩子來廟里面祭拜,試圖獲得菖蒲的庇佑。
菖蒲廟實際上不僅僅只有原本二爺小院那塊,還包括兩側和后面的一塊地方。
祝卿安繞開那些在泥像之前祭拜的人們,穿過由香火組成的帷幕,來到了略顯僻靜的偏院,這里有一棵桃樹。
摸著桃樹枝丫的祝卿安轉頭看向側面,那是一道由光組成的人影,他當初斬斷了自己和菖蒲的關系,剩余的功德無人可依,自然會誕生靈智。
看樣子對方干的不錯,小鎮之上的疫病被拔除了個干凈。
菖蒲站在原地,他是自香火之中而來的,知道的比一般人更多一點,只是對于這位自己的根腳,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抱有什么樣的態度。
按照他接觸到的那些香火神透露出來的消息,他的這位跟腳是可以直接強行煉化自己的,或者說他更像是一座對方存放在庫房之中的銀山。
在沒有主人的情況下,銀山有些自己的想法無所謂,但是只要主人愿意,那么作為延伸之物的他當真沒有什么可以反抗的余地。
具有危機意識的香火菖蒲不僅一直在兢兢業業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而且還積極嘗試著一些除開醫道之外的可以獲取香火的法子。
此刻感覺到根腳的到來,他只感覺心亂如麻,好在對方似乎沒有直接將他給一把抓住,頃刻煉化的打算。
“沒事,我就來看看。”
那道光影的拘謹肉眼可見,祝卿安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當年斬去了自己和菖蒲的聯系,自然不會再行認領。
就在祝卿安準備離開時,香火菖蒲突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