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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江蕓蕓盯著面前之人的面容, 冷不丁問道:“你是海南衛(wèi)的人,還是倭寇的人?”
那人陰惻惻地看著江蕓蕓,譏笑著,臉上的那道刀疤就像蜈蚣一樣扭曲起來, 瞧著更是駭人, 他也不廢話, 直接提刀砍了過來。
吳萩剛從地上爬起來, 一扭頭就看到那把大刀朝著江蕓蕓的腦袋上砍過去,大驚失色。
之前顧仕隆有事沒事就給江蕓蕓喂招, 時間久了有些動作便也刻在腦海中, 所以這一次江蕓蕓驚險地躲了過去。
鋼刀擦著江蕓蕓的手臂劃過,幾乎能看到刀背上映射出的衣服紋路。
吳萩看得眼前一黑,隨手拉著一個人的袖子, 連忙說道:“快快, 你們去村子口, 我們衙役在那里等著。”
“來不及了吧。”阿文也很慌, 想要走, 又害怕走了真出事了。
“野豬!”江蕓蕓雖躲得手忙腳亂的, 但腦子還是非常清醒的,抬刀擋住刀疤人的長刀后, 咬牙喊道。
“野豬,什么野豬啊。”吳萩已經(jīng)大腦一片空白,茫然問道。
“野豬, 對對,是不是說去找頭野豬來嚇唬人!”阿文勉強跟上思路, 連忙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吳萩病急亂投醫(yī), “誰去呢, 我不敢,誰去啊,阿大,阿大。”
阿大并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看著面前打斗的兩人,沒有動彈。
阿文察覺出不對勁,扭頭去看,一眼就看到他臉上陌生掙扎的神情,瞳仁一縮,猛地拉著吳萩后退一大步。
吳萩也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一眼警覺的阿文,嘴皮子顫抖地又看向這個身體強壯的村民阿大。
“不,不對。”他的腦海中電閃火石閃過一個驚悚的念頭,磕磕絆絆,“你,你和他是一伙的。”
阿大看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縣太爺確實愛動,沒事來這里做什么。”
吳萩臉都氣黑了了,顧不得害怕,大喊道:“他可是在為你們做事情,要不是聽說那個下毒的人跑到你們這里來了,他才不會來,好好好,你們這些刁民!刁民!不知好歹!等我回去,我把你抓起來!”
阿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掏出了腰間的繩子:“那就等下輩子吧。”
阿文大怒:“姚大強,你這樣會害死全村的人,我們哪里待你不好。”
“可我想過好日子,有什么不對嘛。”
“我不想種地打獵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阿大展開手中的繩子,緩緩走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平靜說道:“你別怪我。“
“怪不得你幾次從這個村子里經(jīng)過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邊江蕓蕓緊盯著那個刀疤人的動作,了然,“那村子里應該還有不少你的人。”
自來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江蕓蕓沒學過系統(tǒng)性的學武,偏又被顧仕隆教過幾招,每日起床鍛煉,幺兒都背著小手,非常認真指點著,也算是慢慢扎穩(wěn)了下盤,再加上手中的刀也非常鋒利,長而薄的刀刃,適合防身,幾個來回間除了有些狼狽,倒也沒直接被刀疤人拿下。
那個刀疤人沒想到這個小縣令這么棘手。
“啊!”
這邊還沒有個動靜,那邊倒是有了新的動靜。
阿文在阿大靠近的時候,猛地沖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因為用力臉頰通紅:“去找人,去找人。”
吳萩驚呆了。
阿大想要把阿文扯開,卻不想這人看著瘦弱,這次卻爆發(fā)難得的力氣,愣是不肯松手。
吳萩又驚又怕,大腦一片空白,猛地回過神來,他下意識想要下山,但猛地一轉身又看到衣服破爛,臉上還有血跡的江蕓蕓,愣在原處。
“走!”江蕓蕓看也不看他,大聲驅趕著。
吳萩呼吸急促,緊緊握著手腕,只覺得心跳幾乎要跳出喉嚨口。
“野豬,野豬!!!”誰也不想到,他突然大喊著,一咬牙朝著深林深處跑去,一時間不知是在告訴江蕓蕓別怕,還是告訴自己別怕。
阿大惱怒,發(fā)了狠,捏著阿文纖細的胳膊:“松開!”
阿文沒說話,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他。
阿大一咬牙,直接扭開他的胳膊就要去追吳萩。
“你給了他什么好處?連村里多年的情誼都不顧了。”江蕓蕓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有興趣打聽起其他人的事情。
刀疤人面容冷淡譏諷:“窮人能知道什么是好處。”
他舉起的刀來,那姿勢并非尋常可見的樣子。
“而你,會是我的好處。”
刀光森森,印照出刀疤人貪婪的側臉。
江蕓蕓摸了摸眉骨處的傷口,這一刀最是驚險,那刀尖劃過她的額頭時候,滾燙的獻血立馬涌了出來。
——也是太過緊張,她并不覺得疼。
“那我都要死了……”她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笑問道,“你是哪邊的人總可以告訴我吧。”
那人嘴角微微勾起:“你在海南衛(wèi)如此囂張,也不怪有人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