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比武
宛寧盈盈而立,初夏的晨光灑在她周身,暈出光圈,一雙純凈明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著謝玦,等著他走近。
他還是昨晚那件瑾瑜錦袍,看來是一夜未歸了。
“表哥晨安。”宛寧仰著甜美的笑捧著那一摞紙,乖巧請安。
謝玦淡淡應了一聲,經過宛寧身邊時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宛寧的笑意就僵在了嘴角,轉身時見謝玦已經走進了院中,她情急之下喊了聲:“表哥。”
那略含焦急的音調,顯得她有幾分可憐無助。
謝玦回視,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停,宛寧就舉高了手:“表哥,我抄好了。”
宛寧的聲音軟軟的,一雙眼睛汪著水似的望著謝玦,就連不懂風月的霍仲都軟了下心腸。
謝玦道:“進來吧。”
聞言,宛寧眼睛一亮,連忙碎步跟了上去,經過府兵面前時,還驕傲地揚下頭。
“這是玥玥的,這是我的。”宛寧將抄寫放在案桌上,還特意按了下,顯得她的那一份比梵玥的高出了一倍,一雙眼眸含糖地笑,眼底是藏不住的小得意,噥,她可是按時完成了雙份呢!
謝玦看到她眼底的小得意,一盆涼水潑下來:“你先回去吧。”
宛寧神色微愣,嗯?沒有表揚嗎?她藏不住心思,失落從她含糖的眼底流露出來。
石通忙道:“公爺要沐浴更衣了,表小姐還是先行回去吧。”
話音剛落,謝玦已經往側門而去,忽然一樣物什從他腰間掉了下來,宛寧眼疾手快撿了起來,定睛一瞧,是塊金鑲玉的令牌。
“慢著!”石通突然尖銳地喊了起來,宛寧嚇得怔在了原地,石通沖上來拿過令牌,嚴肅叮囑道,“表小姐,這東西可不是您能拿的。”
宛寧被石通突如其來的正色嚇地一愣一愣的,臉色也白了幾分,謝玦的聲音傳來。
“石通。”
宛寧轉臉,謝玦正看著她,石通將令牌交到謝玦手中,他便轉身離開了,連一句寬慰都沒有,宛寧有些委屈。
“不就是一個令牌嘛......”她小聲嘀咕。
“那可不是一般的令牌。”耳旁傳來霍仲的聲音,“那可是玉龍令。”
宛寧轉頭不解:“玉龍令?”
霍仲道:“這么跟你說吧,拿著這塊令牌,便能調動長安所有的禁軍防衛軍,讓他們攻就攻,退就退,是皇上賜予的獨一份殊榮。”
宛寧呆住了,又聽他道:“石通那小子也是為了小姐好,免得小姐被冠上謀逆之罪。”
宛寧的臉“唰”一下白了!人也呆住了。
這一呆就呆到了謝玦沐浴更衣完,出來時,他已然換上了月白的常服,見宛寧還在,他沉聲問道:“還沒走?”
霍仲正想說表小姐被嚇到了,宛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就聽宛寧小心翼翼問道:“表哥,六公主的罰抄送來了嗎?”
霍仲啞然......不是被嚇到了?
謝玦眸色微沉,眼見著她還是在和六公主較勁,清冷的聲音緩緩而起:“昨日之事,因六公主挑釁而起,她有錯在先,但你沒有約束自己的言行,亦有責,今后你需謹言慎行,規行矩步,若再犯下大錯,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話音剛落,廳中安靜極了,宛寧垂眸低首一言不發,形色落寞孤寂。
站在屋里的霍仲和石通生了惻隱之心。
石通站在宛寧身后,看著宛寧蕭條的模樣,二十幾歲的他竟然生出了老父親的心疼,這小姑娘不過也才十六歲,離鄉背井地進京探望姑姑,結果還被姑姑丟在這里,孤零零一個人,沒人撐腰.....真是可憐啊......
謝玦本是告誡一番,讓她不生記恨,此時見她如此神色,不免也反思方才可是語氣太過嚴重了些,她畢竟初來乍到,正想著此事就此作罷,誰知一聲“咕嚕”打破了安靜。
石通霍仲皆是一愣,以為聽錯之際,又聽一聲“咕嚕”,果然是宛寧那發出的!
宛寧緩緩抬起頭,兩頰緋紅,有些不好意思:“表哥,我餓了,為了完成表哥的懲罰,以示我認錯的誠心,昨晚晚膳我都沒吃。”
“......”
“......傳膳。”謝玦的聲音壓得很沉,似乎在克制什么。
“謝表哥!”宛寧俏皮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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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謝玦沐浴更衣完穿著常服的樣子,干凈雋秀,清雅極了,宛寧盯著他良久,直到謝玦側目看過來,她才情不自禁道:“表哥一夜未歸,還這樣精神。”
謝玦面無表情道:“你也一夜未睡,倒是精神十足。”
宛寧笑吟吟道:“我還年輕,一夜不睡不累的,等用完膳,就先告退了,不打擾表哥休息。”
石通震驚地看著她,腹誹道:她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句“年輕”吧?再轉眼去看謝玦,見謝玦難得地擰了下眉,心下一跳。
石通不禁懷疑,這表小姐是故意的?可看著她一臉天真的模樣,也不像是啊!
這不,表小姐還貼心地給公爺夾了一個水晶包。
好在此時外頭傳來丫鬟的聲音:“公爺,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