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抓酒鬼
“小安,你還真在這里啊。”
一股塵土,裹著一輛摩托車停在路邊。
安休甫站起來,“卯子叔?”
中年男人下車,從摩托后面提了一個塑料袋,袋子里裝著兩瓶白酒,一袋子花生米。
卯子下車,走到安休甫跟前,笑著說道,“聽小藝說的,我就過來了。”
安休甫朝著塑料袋看看,“叔,我不會喝酒。”
他三瓶啤酒的量,白酒跟毒藥一樣,真的不想喝。
卯子笑笑,“我也不能喝酒,年輕時候做業務,喝酒喝的胃穿孔過,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酒。”
安休甫盯著卯子又打量。
他見過太多的中年人,不是啤酒肚,就是禿頂的。
卯子叔,今年四十一,一米七五,體重不到七十公斤,做事干凈又利落。
這是馮書藝的父親,即使馮書藝從來沒有喊過這個男人爸,安休甫也能通過血氣觀察出來。
卯子提著塑料袋,朝著酒廠院子里看看,又朝著安休甫放在懷里的葫蘆看看,
“這擦黑時候抓鬼最容易,小安,叔喝半瓶酒,你跟上,我在里面轉轉,你瞅機會,我看你膽子也不小,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
安休甫嘴巴微張,卯子叔初次見面說他眼熟,這幾天幫他曬那些書籍,他覺的是在示好安方起,但這一次不是在賭命,而是在送命。
安休甫站起來,沒有急著朝著廠區走,“卯子叔,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嗎?就算我收走酒鬼,你也可能活不了。”
卯子把酒瓶蓋子擰開,喝了一口,白酒辣眼,他眼里瞬間出現水霧,“這酒度數太高了。”
安休甫,“卯子叔,我自己就能行,你不用進去。”
卯子擦一下嘴,呵呵笑笑,“你真的跟我堂弟很像,有些虎,呵呵。沒啥,沒啥,我啥沒有過?你還小,還年輕。要是叔死了,想求你一件事。”
安休甫犯難了,不會提那三千萬的債務吧?
卯子繼續說道,“你能自由出入那個道觀,你把書藝帶出去,至于送去哪,明天上午她三叔會給她發信息。”
安休甫心落地,但又懸起來,“卯子叔,能說說理由不?”
卯子用胳膊擦一下鼻子,“我烏鴉嘴,我怕我跟你說了,你也出個好歹,別問了,花生米你吃吧,我也不會喝酒,這喝酒也不想吃這玩意。”
一袋子花生米塞到安休甫手里,卯子深吸一口氣,提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之后吐吐舌頭,
“燒心,真難喝,我喝半瓶,剩下的那酒鬼替我喝吧,小安,給根煙。”
安休甫把一包煙都塞卯子手里,卯子低頭看看煙,也沒有拒絕,把煙揣褲兜里,紅著臉就朝著酒廠里走去。
安休甫盯著卯子的背影看一陣,露出一個笑,這個笑是由內而外的,不是敷衍。
生死面前,安休甫見過形形色色的面孔,形形色色的荒唐和瘋魔,這個卯子叔身上看不到任何怯懦。
他又坐回門口的椅子上,從塑料袋里抓著吃花生米。
花生米味道不錯,是十二塊一斤的那種炭燒花生。
卯子沒什么酒量,門口那幾口下去,就有些迷糊了,安休甫沒有跟著他進去,他也沒有察覺。
安休甫吃了半袋花生米,八點半了,天徹底黑了。
那個收破爛的彩鋼小房子,發出一陣’撲棱棱‘的響聲,好像有人在劇烈晃動那個房子。
他離開椅子,拿著葫蘆走到門房跟前朝著里面瞅一眼,房子里那條皮包骨的大狼狗,正試圖從后窗戶爬出去。
安休甫繞到后窗戶跟前,窗戶外面有顆狗頭,狗的四肢在鐵皮房內用力蹬撓著墻。狗眼珠發著悠悠黃光對著他低聲哼哼。
安休甫拿起葫蘆,對準狗腦袋,狗發出驚恐的嗚嗚咽咽聲音,試圖把腦袋縮回去,但越想回去,越回不去。
窗戶是朝外開的,縮腦袋回去,會把窗戶也帶回去。
窗戶卡住了狗腦袋,狗掙扎的更劇烈。
安休甫舉起的葫蘆又放下,繞到前門,一腳踹在門上。
房門應聲而開,一股子狗毛的騷味撲面而來。
安休甫朝后連退幾步,繞半圈到后窗戶,抬手把窗戶朝外拉一下,狗頭從窗戶縮回。
剛轉身,就見一個黑影朝著他撲來。
安休甫頭也不回,抬腳側踹。
凄厲且低沉的“嗷嗷”聲傳來,狗落地融入黑暗消失。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傳來。
接著就看到焦東杰拍著手從酒廠大門走進來。
焦東杰身后周婷跟著,周婷手里也拿著一個三十公分高的葫蘆。
安休甫手伸入塑料袋里抓一把花生米,看向焦東杰,“大師兄,也覺的我剛才那一腳厲害?”
焦東杰笑著說道,“確實厲害,你上輩子是扛水泥的?還是擰螺絲的?怎么有這么一把子力氣?”
安休甫,“大師兄,你給我算一卦,我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