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自立像以往很多次那樣，把事情都推到了趙自強身上。

  這次他也以為他大哥會跟以前一樣，同意他說的話，把事情都攬下來。

  但這次趙自立失望了。

  趙自強幾口喝完清湯寡水，放下碗，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冷淡的，甚至透著點不耐。

  “山上沒有水源，我早上打獵的時候已經找過了，不用再去找了。

  不過村子周圍還不知道有沒有水源，二弟就去周圍找水吧。”

  趙自強說完，對上趙自立不滿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二弟這是不想去？難不成二弟想讓爹娘去找水？

  二弟，你都已經是當爹的人了，該不會還這么不懂事，不孝順吧？”

  趙自強直接把一頂不懂事不孝順的帽子蓋在了趙自立腦袋上。

  大有趙自立若是不去找水，那他就是不懂事不孝順！

  趙自立慣會用花言巧語哄著趙老頭和趙錢氏，這樣自己就能少干活甚至不干活了。

  如今趙自強這么一說，趙自立也怕他爹娘心里嘀咕，只好陪著笑說道。

  “大哥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也沒說要讓爹娘去找水啊。

  既然大哥早上已經在山上找過水但沒找到，那我就去周圍村子找找吧。”

  趙自強微笑，“行，二弟你也一把年紀了，該懂點事了，你可一定要找水，可別出去就隨便找個地兒躺下睡覺了。”

  趙自立皮笑肉不笑，后槽牙都咬緊了。

  “大哥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會這么做的。”

  兄弟倆都笑著說話，但有無形的硝煙在彌漫。

  一家人只有三歲的趙秋果啥也不懂，眼里只有吃。

  在大人說話的功夫，他已經悄摸吃了大半碗野菜根。

  趙錢氏看在眼里，但因著趙秋果是她寶貝孫子，她也沒說什么。

  剩下的半碗野菜根和豬油湯，她給自個兒和趙老頭，趙自立一人倒了點就分勻了。

  破口碗里的粘著的油星子她也沒放過，直接伸著舌頭把碗底舔得干干凈凈。

  中午飯就這么解決了，趙自強也沒想讓自家媳婦兒留下來幫著收拾碗筷，說了一聲就直接抱著女兒拉著媳婦兒走了。

  趙錢氏氣得惡狠狠地瞪著趙自強一家三口離開的身影。

  趙自立也挺生氣的，因著這事，他算是把趙自強恨上了。

  “爹娘，大哥變了！以前的大哥不是這樣的！”

  趙自立那雙和趙錢氏如出一轍的三白眼含著惡意。

  “從昨日開始，大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啊，爹娘。”王燕兒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附和。

  “大哥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結果從昨日開始，大哥居然就敢提分家了！還懟了爹娘！

  若是沒人攛掇大哥，那就是大哥發生了何事才變了的！”

  趙錢氏本來就覺得昨個兒漾漾從坡底爬上來還活著這事兒就很邪門。

  也懷疑過大兒子怕是也因為被漾漾‘帶回來’的臟東西給影響了。

  現在兒子兒媳都這么說，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懷疑。

  “你們大哥怕是被什么臟東西影響了！

  強子，你下午去周圍找水的同時，順路去杏花村看看周婆子還活著沒有。”

  趙錢氏壓低聲音交代二兒子。

  趙自立聞言，有些咂舌。

  “娘，你是懷疑大哥被臟東西影響了？”

  “不是懷疑，這是明擺的事兒！

  你不要問這么多，去看看周婆子還活著沒有就行了。

  王燕兒，把碗筷收了洗干凈，老頭子，回屋吧。”

  趙錢氏挨個命令完，就起身回屋了。

  趙自立挺不想在這大旱天出門的，但現在不出去也不行了。

  “媳婦兒，你把碗筷收拾了，我先回屋躺會兒，待會兒還得出門，唉！真是造孽！”

  趙自立丟下這句話就拉著兒子溜了。

  留下了一堆爛攤子給王燕兒。

  王燕兒心里怨氣十足，很想撂挑子不干了，但也沒法這么做。

  只能冷著臉耐著性子開始收拾狼藉。

  她不由得想到趙自強護著孫香蓮的那一幕。

  越想心里更是怨恨。

  手一滑，一不小心把已經缺了個口子的破碗給摔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響在空蕩蕩的堂屋里格外明顯。

  嚇得王燕兒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忙把破碗撿起來看看有沒有摔碎了。

  看到破碗又缺了個口子，王燕兒稍微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