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嫌疑人

  柳景輝的問題，將江遠都給干沉默了。

  老實講，牛場里有藝術(shù)品這種事，江遠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捫心自問，如果江富鎮(zhèn)同志腦一抽，手一抖，莫名其妙的買點什么藝術(shù)品回來，放在牛場里絕對不稀奇。

  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就算是江富鎮(zhèn)會將藝術(shù)品放在牛場里，那也是因為他喜歡泡在牛場里，而不是因為他有了牛場就將藝術(shù)品放在里面。

  而正常喜歡藝術(shù)品的牛場主，怎么可能將張大千的畫放在牛場這樣的環(huán)境里？溫度濕度都難以控制不說，牛場的環(huán)境也不適合欣賞字畫吧。

  不過，江遠此前都沒有考慮這些問題。他的破案思路就是技術(sh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莽。

  有指紋干指紋，有足跡干足跡，其他的工具痕跡，又或者血跡、骨頭、全尸半尸什么的，都可以是江遠偵破的突破口。除此以外，江遠的圖偵技能在最近一年的時間里也迅速發(fā)展，或者用獲得來形容也可以。

  就這套組合拳打下來，正常的罪犯是真的扛不過的。

  警匪對抗在國內(nèi)是很不公平的，尤其是最近這些年，別說匪幫和會道門了，黑社會都給干的差不多了。沒有組織在背后，一般的犯罪分子想要沉淀一下技術(shù)，發(fā)展一下個人能力什么的，幾乎是沒什么機會的。

  江遠轉(zhuǎn)頭看向柳景輝，道：“柳處講講案子？”

  柳景輝擺擺手：“信息太少了，我就是提醒一句。我剛才問的問題，可以找牛場的人詢問一下，看看他們是什么時候把畫買回來的，什么時候放牛場的。”

  江遠點點頭，道：“那就按照柳處的辦法，王大隊？”

  “我給隊里打個電話。”王志豪立即掏出手機，現(xiàn)場打電話。

  禮堂內(nèi)的警員們都開始放聲議論起來。

  不管是騙保，還是內(nèi)部作案，其實都隱含著一個很讓人感興趣的點，那就是預謀作案。

  時至今日，普通警察遇到的預謀作案是越來越少了，多的是激情作案，而這個案子眼見有復雜化的趨勢，大家都可勁的猜測起來。

  王志豪拿著手機，本來是想避一下人的，見現(xiàn)場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干脆就現(xiàn)場撥回隊里，下令道：“老周，你帶三個人去牧健牛場，給他們做一個詳盡的筆錄，有必要的話，就把人給帶回來……”

  王志豪細細叮囑了幾句，全然沒有避著人，底下的一票刑警聽著竟是蠻帶感的——原來別人家的大隊長也是這樣子的，那我就瞑目了——大約是這樣的感覺。

  等他說完了，江遠這邊接過話頭來，道：“現(xiàn)在來看，這個案子是有點東西的，既然如此，咱們就按順序處理這個案子。第一個，先排查一下熟人作案的情況，王大隊，這牛場工作的25人的人際關(guān)系的名單有嗎？”

  “有一個，我再發(fā)一封郵件給您。”王志豪來見江遠的時候就是做好心理建設(shè)的，現(xiàn)在就按對待副廳的標準來了。

  “傳星。”江遠也不用自己看郵件，再轉(zhuǎn)頭道：“你把這25個人給大家分配一下，咱們現(xiàn)在有差不多200多號人吧，一個組10個人，各組分析人際關(guān)系的名單，各組寫一個報告交上來吧。恩……太忙的，晚上有工作的可以不參加，各自組隊就行了。”

  就現(xiàn)在的警力分配，想組一個200多人的專案組容易，想組200多人的隊伍就研究25個人的人際關(guān)系，那種就生一兩個小孩的家庭，遇到滅門慘案都不太夠得上。

  王志豪聽著江遠的命令也沒吭聲。

  江遠這么安排，顯然是不限于調(diào)查他給的名單了。10幾個人研究牛場的一個人……王志豪這個大隊長，手底下也就是十幾號人。

  所以，看開一點的話，人家調(diào)查名單擴充，也是理所當然的，調(diào)查出他沒有調(diào)查出來的情況，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于說看不開的地方——其實也由不得王志豪看不開。就像是之前說的，警察是師醫(yī)公里面最社會化的成員，也就是最看得開的人群。

  這個世界上，經(jīng)常看不開的是老師，他們也是師醫(yī)公最脫離社會的人群，不用面對紛繁復雜的環(huán)境，身邊環(huán)繞的又是健康陽光的學生群體，所以有資格看不慣看不開且憤世嫉俗。

  警察是見過死人，并且能真切的看到人是怎么死的，甚至能看到看不開的人是什么樣的下場。

  見到的慘事越多，對于平時的一些小事情小矛盾就越能看得開，見到的幸事越多，對于平時的一些小事情小矛盾反而越看不開……

  禮堂里的刑警們挺積極的。

  一方面，就這么聽課挺枯燥的，雖然大家是主動來接受培訓的，但就像是網(wǎng)上花錢買課的人一樣，買課容易自學難，現(xiàn)在有點事可以做，反而讓人覺得輕松舒適。

  另一方面，來參加培訓的警員都是偏機靈的，這會兒被江遠分組安排了工作，自然有人想著要出彩。而任何一個組里，有這么一個人，勝負欲就起來了。

  紀律部隊都鼓勵勝負欲，任何比賽，哪怕沒有任何意義，但只要是比賽，紀律部隊的成員自然就會爭強好勝起來，假如拉屎拉得快可以上小黑板，廁所的地板上將沒有一顆煙頭。

  禮堂里很快嗡嗡的吵了起來。

  25隊人有多有少的，各有各的排查套路，江遠也不管這些，自顧自的坐在臺上看卷宗里的圖片和視頻。

  現(xiàn)在人的人際關(guān)系基本是藏不住的，除非是假身份，或者長居深山，否則，通話記錄是永不刪除的，微信記錄亦如此，要是愿意稍微費點功夫，還能提取出微信的聊天記錄，本人刪除掉的，服務(wù)器端也還是存著的。

  至于開房記錄什么的更是簡單，隨便一名警察在警務(wù)通上都能查得到，再要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