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闕得意,章闕獰笑。
章闕終于能一雪前恥。
魚青簡和走吉臉都白了,連那位弱不禁風的掌司也嚇得嘴唇蒼白,輕輕抖了抖。
章闕心滿意足欣賞他們的恐懼,冷笑著道:“這三位不是……”
“渡厄司”還沒說完,離長生快步上前狠狠拍了章闕的肩,熟稔地道:“這不是章掌司嗎,怎么如此巧,您也被封殿主派來查南沅邪祟之事嗎?”
章闕被拍得“噗”了聲,心想這大美人瞧著羸弱,手勁兒倒是大。
章闕皮笑肉不笑,剛想說“套近乎沒用,本掌司今日就要報仇雪恨”。
離長生嘴唇輕動,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祠堂陣法?!?br />
章闕:“……”
章闕硬生生轉了個話音:“……我刑懲司的同僚嗎,真巧啊,呵,呵呵。”
離長生眼眸一瞇,笑意更濃。
又賭對了。
魚青簡:“?”
怎么做到的?
再次對掌司的口才有了深刻的認識。
澹臺淙“啊”了聲,歉意地道:“只是府中一只邪祟就勞動刑懲司五位大駕,實在是慚愧?!?br />
南沅城主澹臺淙人如其名,長相溫柔行事溫和,是南沅個人盡皆知的老好人,威望極高。
前些年城內大旱時,澹臺淙四處奔波尋求調水、設壇祈雨,接連不休求雨三月,最后甚至想自焚祭天,在即將葬身火海時終于天降瑞雨。
聽說澹臺府祠堂內供奉的便是大旱后落的第一捧雨。
澹臺淙珍視那汪水,認為那是祥瑞之兆,從不肯讓閑雜人等人進祠堂。
刑懲司那隱秘的陣法十有八九是背著澹臺淙偷偷布置的。
章闕拿捏不成反被拖下水,獰笑著瞪他,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哪里哪里,我這三位同僚是幽都人盡皆知的老好鬼,賣力驅除邪祟不圖功勞不收分文,是吧?”
魚青簡捏著嗓子說:“哎呀章掌司這是說得什么胡話,邪祟還未尋到就說什么分文啊的,知道的會說您清廉無私,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點澹臺城主要私下加錢呢。”
章闕:“???”
澹臺淙又“啊”,好脾氣地說:“章大人若此番尋出那只厲鬼,南沅必定奉上厚禮,我我現在就去籌錢?!?br />
章闕:“……”
章闕和他們拼了的心都有了,話音從牙縫里飄出來:“這是我們同僚之間的玩笑話,城主莫要當真?!?br />
澹臺淙正慌慌張張要去四處籌錢賄賂章掌司,聞言吃了一驚,深受震撼。
幽都的風土人情竟然如此彪悍嗎。
是他沒見識了。
澹臺淙見四人氛圍似乎有些劍拔弩張,提議道:“既是都是刑懲司的大人,那便一起去瞧瞧停在后院的尸身吧?!?br />
章闕冷笑:“這就不……”
離長生往前幾步,笑瞇瞇地接受邀請:“好啊好啊?!?br />
章闕從沒見過這般厚臉皮的,正要譏諷一頓,視線在離長生身上的衣袍上碰了一下,像是被燙到似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好一會,章闕才勉為其難地道:“如此甚好?!?br />
勉強達成一致,眾人一齊往后院走。
章闕和離長生并肩而行,視線一直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瞥。
忍了又忍,章大人沒憋住,在澹臺城主面前保持著平和的微笑,低聲問:“你當真同和我們殿主有舊情?”
離長生微笑:“這話章掌司應該去問你家殿主才對吧?!?br />
章闕哪敢跳到封諱跟前提這個,但他好奇死了:“你若將答案告知我,中元節本掌司或許能請愿不將渡厄司裁撤?!?br />
離長生:“…………”
離長生瞥他一眼:“聽說章大人在刑懲司幾百年頗受封殿主重用,怎么沒聽過他提過半句嗎?”
“三界無人知道封殿主有舊情啊。”章闕見離長生似乎松動了,能屈能伸地挨上來和離長生勾肩搭背,“此番邪祟若真是大厄,本掌司就拱手……嘶——!”
話音未落,章闕搭在離長生肩上的手忽然像是被陰冷的蛇狠狠咬了一口,猛地彈開后隱約可見手腕上一個泛著黑色煞氣的咬痕。
離長生肩上的玄衣暗紋似乎扭曲成一條詭異的蛇,正豎著瞳陰森地沖他吐信子。
章闕:“……”
離長生疑惑回頭看他:“拱什么?”
章闕安安分分將爪子縮回來,不敢再動手動腳了:“……拱手相讓,如何?”
離長生似笑非笑:“章大人還是莫要這么早下定論,三百年前度崇君以身封印大厄,自此后便從未在三界出現過,怎么可能這次就遇著了?”
他還指望著渡厄司被裁撤呢,絕不會如此倒霉。
片刻后,四人在城主府后院的柴房中觀察最近幾具慘死的尸身。
澹臺府還有不少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