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微微蜷縮，被業(yè)火燒灼得焦黑的魂魄竟泛起一絲微弱的光亮。

  “臭猴子……？”

  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像是被砂礫磨過一般，可那雙早已被折磨得黯淡無光的眼睛，卻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五百年前，她被天庭設計，肉身隕落，魂魄被鎮(zhèn)壓在這白骨塔內(nèi)。

  臨死前，她將自己的一縷本源化作氤氳骨，藏在了白骨嶺最深處。

  那是她留給孫悟空的最后訊息。

  “如果你還記得我……就來找我……”

  五百年來，她無數(shù)次幻想過他會來，可每一次希望都被更深的絕望吞噬。

  天庭的刑罰、靈山的咒印、金仙的煉化……一層層折磨下來，她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早已忘了她？

  可如今，氤氳骨的波動真真切切地傳了進來！

  白晶晶的魂魄劇烈顫抖，像是即將熄滅的燭火突然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她艱難地抬起頭，望向塔頂?shù)姆较颍M管那里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鎖鏈，可她的眼神卻像是穿透了一切阻礙，看到了塔外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一場夢。

  五百年的等待，五百年的折磨，五百年的執(zhí)念……

  全在這一刻化作了無聲的淚。

  她的魂魄明明早已干涸，可此刻，卻仿佛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盡管那只是虛幻的錯覺。

  “臭猴子……你要是敢不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像是笑，又像是哭。

  可下一秒，塔內(nèi)的禁制猛然收緊！

  “轟——！”

  九根困龍釘同時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像是千萬根燒紅的鐵釬狠狠刺入她的靈體！

  白晶晶的殘魂瞬間被撕裂，劇痛讓她幾乎昏死過去，可她的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塔頂?shù)姆较颍髲姷貌豢祥]上。

  “我……等你……”

  她的嘴唇輕輕開合，無聲地說出這三個字。

  哪怕再等五百年……

  哪怕魂飛魄散……

  她也相信，他一定會來。

  孫悟空一腳踏上白骨階梯，腳下頓時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整座山脈突然劇烈震顫，無數(shù)骸骨瘋狂蠕動，像是被觸怒的蛇群。登天階上驟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

  "骨咒"發(fā)動了！

  "轟——！"

  一道刺目金光從孫悟空腳下迸發(fā)，地面竟憑空浮現(xiàn)出一具身披破碎袈裟的佛骨！

  那骸骨通體如琉璃，頭戴殘破的五佛冠，即便死去多時，仍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斗戰(zhàn)勝佛威壓！

  這正是孫悟空最厭惡的自己——

  斗戰(zhàn)勝佛的遺骸！

  那具佛骨緩緩抬頭，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金色業(yè)火，下頜開合間竟發(fā)出莊嚴佛音：

  "阿彌陀佛......"

  "放你娘的屁！"

  孫悟空獠牙暴起，一棍砸向佛骨頭顱，

  "俺老孫最惡心的就是你這副假慈悲的嘴臉！"

  金箍棒轟然落下，卻在距離佛骨三寸時驟然停滯——

  那具骸骨竟抬起骨掌，結出了當年如來鎮(zhèn)壓孫悟空時的五指山印！

  "你......"佛骨的聲音帶著悲憫，"仍是如此冥頑不靈。"

  "閉嘴！！"

  孫悟空雙目赤紅，周身妖氣沖天而起。五百年前被迫成佛的屈辱，被金箍禁錮的憤怒，還有那些年在靈山強忍的殺意——全部在這一刻爆發(fā)！

  他一腳踩碎佛骨的胸腔，聽著那些琉璃肋骨斷裂的脆響，仿佛在親手碾碎那個妥協(xié)過的自己。

  "斗戰(zhàn)勝佛？呵......"

  回想自己經(jīng)歷的種種，即便是自己妥協(xié)了。

  依舊落得個分尸的下場。

  西行量劫，自己扛了一半的劫，反倒是最后的蛋糕，倒是沒自己的份！

  孫悟空獠牙間滲出鮮血，"不過是如來老兒養(yǎng)的一條看門狗！"

  在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老猴子正蜷縮在石座上打盹，懷里抱著一壇喝了一半的猴兒酒。

  他還在某個地方摸魚呢。

  洞內(nèi)幽暗潮濕，只有幾盞魚油燈幽幽燃著，映得石壁上那些大圣當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