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以光為刀

  看著幕布上面的標題，在場眾人突出一個幾家歡喜幾家愁。

  無論是搞脈沖激光，還是連續(xù)激光方向的，都可以說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常浩南給擺了一道。

  尤其侯院士，更是有一種一拳打空，然后把腰給閃了的感覺。

  好在雖然過程曲折了點，但結(jié)果還是比較樂觀的。

  心理準備白做了不要緊。

  物理上的準備沒白做，總歸是好事。

  侯詢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剛剛漲紅的臉色也逐漸恢復如常。

  當然，也還有一些人臉色不那么好看的。

  他們跟侯詢的情況相反，本來抱著巨大期待來到京城，但最后卻大失所望。

  但偏偏又說不出什么來——

  這個項目明擺著跟軍工密切相關，在正式開始之前對外保密是很正常的操作。

  而且，人家其實根本也沒說過自己具體要搞什么技術路線。

  只是常浩南之前發(fā)的那篇Nature影響力確實不小，所以被派過來的人按照學術慣例，猜測他要沿著論文里的思路繼續(xù)搞連續(xù)激光罷了。

  擅自期待擅自破防了屬于是。

  不過，破防歸破防。

  要說為此有多么激烈的反應……

  那倒也不至于。

  一來，主持項目的常浩南和現(xiàn)場影響力最大的侯詢院士二人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其他人無論出自什么理由，也不太有同時跟這兩個人作對的底氣。

  再有就是，正如之前常浩南所說，華夏在激光加工這塊的積累相當薄弱。

  除了鎬京光機所以外，其它單位對此的研究基本停留在淺嘗輒止的程度上，投入的時間精力金錢都有限。

  沉沒成本不高。

  所以最多也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不會有侯詢之前那種“奮斗半生的工作被人從原理上否定了”的挫敗感。

  總之，在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后，會議還是很快回到了正軌上。

  一名來自應用光學研究所的研究員猶豫片刻之后，舉起了手：

  “常教授，我沒有其它的意思……但是您發(fā)在Nature上的那篇論文的數(shù)據(jù)……”

  對方有些支支吾吾。

  顯然，這個問題有些敏感，不好過問得于直白。

  一個不小心就就有可能被認為是在挑事。

  不過，常浩南倒是不難理解其中的意思。

  “所有的數(shù)據(jù)，還有計算過程，以及結(jié)論，當然都是真實的。”

  他直截了當?shù)鼗卮鸬溃?br />
  “涉及到學術道德層面的問題，我們課題組還是抓得比較嚴格的。”

  說話間，他再次切換了一頁PPT。

  上面顯示的正是論文中的幾張關鍵圖表。

  到這里，常浩南繼續(xù)道：

  “實際上，根據(jù)我們的計算，利用連續(xù)激光進行路徑、光束質(zhì)量和功率均可變的多自由度掃描打孔，確實也有可能規(guī)避掉傳統(tǒng)熱加工帶來的氧化、應力損傷和輪廓形狀粗糙度差的問題。”

  “只不過，這對于激光器的硬件要求實在太高，我們……別說是我們，就算是發(fā)達國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拿出符合要求的設備，而超短脈沖激光，尤其持續(xù)時間在晶格弛豫時間以下的皮秒甚至飛秒激光，在原理上就無法激活熱效應，因此是完全的冷加工，更適合作為我們一個發(fā)展中國家的重點研究方向。”

  聽到這里的時候，會場內(nèi)的多數(shù)人看向常浩南的眼神都逐漸改變了——

  你們這些搞軍工的，心是真臟啊……

  在錯誤的方向上給別人留下一線曙光。

  偏偏這線曙光還是真實的。

  好像努努力就能夠得到。

  你就說你跟不跟吧！

  但凡內(nèi)心有那么一絲不堅定，絕對會給釣成翹嘴……

  緊接著，常浩南又連續(xù)展示了幾張關于計算過程的圖片：

  “熱效應加工的機理已經(jīng)相對明確，也不是我們的研究重點，所以理論層面的計算難度不大，我在論文里面也都展示過了，所以今天只進行簡單說明，重點在于給各位同志展示一種利用數(shù)學手段指導材料學研究的思路……我稱之為，計算材料學！”

  常浩南發(fā)表的那篇論文，篇幅并不長，但他判斷，多數(shù)材料學領域的研究人員，大概率看不懂其中至少三分之一的內(nèi)容。

  也就是涉及到數(shù)學原理的部分。

  而這恰好又是他接下來指導項目走向的核心技術。

  所以，常浩南先用了大概二十分鐘，像開組會一樣把自己的成果給講了一遍。

  結(jié)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