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回 無人知是(二)
顧云飛剛剛端起一杯,又剛剛握住酒瓶,誰知道這里的服務員竟然迅速過來抄桌了,額不,是收拾。
于是另只手也握住了酒瓶,目光從手到頭,四目相對,顧云飛瞠目結舌“老……”
服務員趕緊把酒瓶遞過去“給你給你給你”,旋即一轉頭就無視顧云飛,跑到一邊收拾東西去了。
顧云飛舔舔嘴唇,陰陽怪氣的嘟囔“這老頭嘿”
看來,這場拍賣會順便舉行的婚禮,終于要落下帷幕了。
顧云飛搶在收桌之前,填飽了肚子,這讓他意興闌珊的回頭去找冷峰。
他發現,冷峰左手端著個杯子,右手在兜里,目光炯炯的看著……窗外,顧云飛走近冷峰,順著冷峰的目光看去,再轉頭看冷峰,又看了看遠處,“嘶”顧云飛摸了摸下巴,再三確認之后,問冷峰:“兄dei!你要是實在想你的相好的了,回上滬之后把人家娶了吧!”
冷峰回過神,用眼神送給了顧云飛三個問號“???”
顧云飛:“你盯著那倆互相啄毛的鳥盯半天了”
“鳥?”冷峰抬了下眉毛,可不么,自己剛才盯著半天的活物,可不就剩下外面樹上的兩只鳥了么。
“怎么,難道你那冒火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的不是這一對談情說愛的鳥,還能是這發芽的樹叉子不成?”顧云飛掃了他一眼。
“我看的就是樹叉子”冷峰轉頭,顧云飛翻了個白眼“嘴硬!想她就說想她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愛要及時表達出來,懂不懂?別等失去了再玩深情,你以為報紙上寫的言情小說么?”
“說的好像你談過戀愛似的”冷峰哼了一聲,顧云飛:“我沒談過戀愛”
“但我養過貓”顧云飛說。
“?!”冷峰詫異,顧云飛仿佛想起了什么,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冷峰的肩膀:“貓就和情人一樣也不一樣”
“你和任荷,多久沒見了?打過電話么?”
冷峰不耐煩的說:“你問得這個問題!我多久沒見,我不一直和你在一塊呢么,我怎么見她?還有打電話,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從偽滿洲往……”冷峰看了看四周,低聲說:“中間肯定各種監聽,怎么可能打電話寫信什么的”
顧云飛說:“你呀,你呀,你這是在談戀愛,你以為是在養貓呀”
冷峰:“你怎么總往養貓身上扯啊,養貓怎么了?養貓怎么了?”
顧云飛說:“貓這種動物呀,很神秘,它,聰明,但是會裝,會察言觀色,也會撒嬌耍賴,想跟你玩的時候,你必須得理,不想搭理你的時候,你可找不到它”
冷峰一臉懵:“咱們是不是跑題了?不是說要找被偷得錢么?”
誰知道顧云飛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我小時候,養過一只貓,叫太極”
冷峰:“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
“因為呀,從上往下看,它頭頂的毛和臉上的毛整個像一個太極圖,我……”顧云飛伸出手指:“8歲,養的它,小時候師父管我管的嚴,天天被硬壓著去訓練,好不容易有些空閑時間,我就去找它玩”
“去年,師父說血刺不能置身事外了,就開始頻繁讓我們兄弟們,出去做任務,有時候我一走,就是幾個月,但是我每次回來”顧云飛回頭用欣慰的笑容說“它都會在門口等我”
冷峰突然間腦海里閃過任荷的臉。
“直到去年,師父說讓我練習怎么融入十里洋場,我就開始練習跳舞,討女孩子歡心的小魔術什么的,太極看到我回來,就會來找我,讓我陪它玩,我那兒有那個閑心,每次都把它推開,突然有一個禮拜,它病了,你知道么?”顧云飛又扭過頭,對冷峰笑了一下:“我沒怎么喂它,可是它可胖了”,然后顧云飛轉回頭,自顧自的說:“那一周,它瘦了,瘦的皮包骨頭,我才突然開始害怕,怕它離開我,都聽說貓快死的時候,會離開主人,于是我就日夜守著它,寸步不離的照顧它,最后,它就死在我懷里”
冷峰沒有養過寵物,家里條件不好,養人都費勁那兒有那個錢養寵物,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準確的說,是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諷刺和嘲笑別人的悲傷。所以冷峰就這么聽著,顧云飛在這個場合說著不合時宜的話。
“我哭,哭了三天”顧云飛再轉過頭時,眼睛里有了淚花:“師父罵我沒出息,可是我師妹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師父才是經常喂太極的人,扯遠了,我只是想說,任荷不是太極,太極心里一輩子只有我,可是任荷不會,你不能像我對太極一樣對任荷”顧云飛說的沒頭沒腦,冷峰這時候只是有些凌亂,這道閱讀理解……有點難。
“所以咱們得快點把事情辦完,我好回去啊!”冷峰如是說。
顧云飛用手指點了點冷峰的胸口:“事情的確是要辦,但是我只是想讓你,能夠把她放在心里,不要滿腦子都是你的大事,更不要說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之類的話,還有你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忘!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是說我要讓你多么的自私,而是說,你不要把你的愛給了全天下,卻不給你最親近的人,那樣對她不公平,對他們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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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峰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任荷不是個小女子,她明白,她懂!”
顧云飛咬了下嘴唇:“她懂!才最傷她!因為她懂,所以她不會離你而去,因為她懂所以才不會纏著你,可是那樣她卻是被傷的最深的那一個,你把你的時間給了像我這樣的陌生人,卻不肯給她,然后口口聲聲的說讓她理解你,以后有了孩子呢?別的孩子有爸爸陪,就你的孩子沒有爸爸陪,難道你跟他講道理,讓他理解你嗎?你自己想想吧,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但是站在道德高點上去讓別人犧牲,是最簡單的,大義有了,又不用自己失去什么,說起來最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