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天神鼠(2)
一片混沌中,一聲又尖又細的叫聲把米基吵醒了。
說不清是什么叫聲,像是老鼠又像是女人,至少米基是這么想的,
偷偷摸摸地從床上爬起,又一聲叫聲從床單上傳來,仍然是那種奇怪的聲音。
做了一番心理準備,米基打開了窗前的臺燈,不亮不暗的光線讓他看清了床上的場景——
就在她腳邊十幾厘米處,3只,或許是3只,不知道是什么動物在飛快地轉著圈,它們跑動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它們幾乎成了一個灰白色的高速轉動的圓圈,
突然,幾秒鐘之后,他們停了下來,米基這才看清他們確實是3只,它們的外觀也確實是老鼠的樣子——皮毛灰白,體型介于倉鼠和老鼠之間,不過更接近老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在被發現之后,他們齊齊地直起上身,用后腳像人一樣站立起來,動作統一地用右前腿捂住嘴,吃吃的笑了兩聲,
緊接著,他們又轉起圈來,速度仍然快到看不見
“有老鼠!”米基終于驚叫出聲。而這3只老鼠卻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排著隊躥下了床。米基彎腰去找,它們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昨天莫名消失的柳小綠一樣
不到半分鐘,爸爸和媽媽趕到了。爸爸手里拿著一卷報紙,媽媽則提著一個搟面杖,
“老鼠呢,”媽媽揮了揮搟面杖
“跑了。”米基吞吞吐吐地說,
爸爸和媽媽在房間里翻箱倒柜了半天,床底也掃了好幾遍,卻始終找不到蹤影,
“跑的倒挺快...”爸爸嘟囔道:“明天買幾個捕鼠夾吧,因為老鼠咬壞電線出的事故可不少,”
父母離開了,房間重回黑暗,困意很快席卷而來,但米基很清楚,那3只老鼠肯定還在,
果不其然,不到幾分鐘,米基就又聽到了那又尖又細的聲音:
“愚蠢的人類,電線那么難吃,誰會吃啊?”
“對呀對呀,”
它們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米基敢打賭,她這時如果起來抓它們的話是肯定能抓住的。可是她實在是太困了,無窮無盡的睡意裹挾著她的意識向下墜去,讓她沒辦法對付它們
它們好像也知道這一點,惡作劇般“嘻嘻,嘻嘻”的在她耳邊笑著,
直到夢中,她都能看到這三只轉著圈的灰白色老鼠,
也就是這一天之后,米基的生活怪了起來。
明明是在床上躺著,房門和窗戶也緊閉著,耳邊卻吹來呼呼的風聲,還有雨水滴噠聲和樹葉搖動聲。
鳥的叫聲更不用說,床像是石頭的觸感,被子則像是樹葉。但是一開燈房間卻還是原樣。
晚上,她拉著拖鞋打開冰箱找吃的,里面會一堆堆樹葉,在走廊上走著,會被類似樹根的東西絆倒。
在洗手池前放水洗臉,有時會從水龍頭里嘩啦一聲流出一條小魚,轉著圈游了一會兒后,又像彩虹一樣消失。
最離譜的一次,是在兩個星期之后,
已經兩天沒有看到3只老鼠的米基終于安下些心來
然而,就在她放學回家,以為自己的生活已經步入正軌時,更怪的事情發生了——
拿起餐桌上的一包薯片,米基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
然而,里面的場景卻不是很讓人心情美麗
一開始,當她看到地上鋪滿的綠草時,還以為是媽媽趁他搬家偷偷換了個仿真地毯,
直到她注意到滿屋子的草味。因為媽媽是肯定不會把草移到房間里的。平時她去外面滾上些灰塵,媽媽還會讓他拍干凈再進門呢,
角落的床,成了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書柜成了一排牽牛花架,桌椅成了或大或小的灌木,一條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小河嘩啦啦地流著,
河邊,那三只灰白色的老鼠正在玩水。
“這才是一個房子該有的樣子嘛!”其中一只說,
“對呀對呀”,另外兩只附和著
米基啪的一聲把門關上,倒數3秒之后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門打開。
房間里的陳設又變回了原樣,除了...她的床幾乎被一整層樹葉——仍然是又細又長——覆蓋住了。
米基連忙打開窗戶,把床上的葉子一把一把地扔出了窗外,綠葉在空中飄飛,好像蝴蝶一般飛遠。
自此之后,那3只老鼠幾乎成了家里的常客,像是玩捉迷藏似的。冰箱里,浴缸里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
有時,他們在米基書桌上疊羅漢,有時躲在洗手間的毛巾架后面,等米基拿毛巾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嚇她一跳,有時候則會在臥室地板里開火車,
還好,把房間變成一塊草地的事倒是沒再發生過。
一開始,米基每每看到它們,都會啊的一聲嚇得跳起來,但在確定他們沒有惡意之后就鎮定了不少,甚至開始研究它們的習性,
比如他們的飲食習慣:喜歡吃水果和糖,薯片吃的很少,口香糖是根本不吃的。每次吃東西都只吃一小點,爸爸媽媽根本不會發現。
話說回來,捕鼠夾買回來了嗎?米基還是捏了把汗,但她心里很清楚,這些敏捷的小家伙是根本不可能被捕鼠夾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