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里，直到曹洪與朝廷的大軍到來之前，劉章都沒有什么新的動作，只是侯府在此期間卻是熱鬧了許多，大量陌生的面孔不斷從侯府進進出出，不知是在忙碌些什么。

  而這一切城中的百姓自然都看在了眼中，并由此引發了熱議。

  但劉章的身份畢竟太過敏感，街頭巷尾的議論雖多，但百姓們一個個兒的都化身了謎語人。

  每逢說到關鍵之處，皆是搖頭笑而不語又或是以不好說之類的言辭搪塞過去。

  只能說城里的百姓幾乎是人人都在吃瓜，但卻都是一副城中之事某盡知矣，但我就是不說，兄臺你聽明白了沒有？的樣子……

  而劉章發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只覺得那些百姓既有些好笑又為這個時代感到悲哀，封建統治下的社會之中，就連議論一個貴族侯爺都是罪過，那么又有幾人敢去議論與分析國家大事呢？

  換句話來說，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像是統治者用來忽悠老百姓的一個笑話……

  苦笑著搖了搖頭，劉章繼續整理著手上的各類情報。

  說起這事，實際上也算是劉章的手筆，或者說兵圍曹府便代表著直接掐斷了暗衛的中樞系統，而為了更方便的收集情報，劉章直接將身邊的9527放了出去，臨時將侯府化做了接收暗衛傳遞情報的新的中樞。

  這也是如今侯府里陌生面孔進進出出的原因，不過在臨時接替了六爺的工作之后……

  劉章倒是越發的些懷念起六爺執掌時期的暗衛了，至少像現在這些情報，以往都是經過精簡與匯總過的，根本不需要他一件件的去分析整理……

  不過……

  “得失之間……未嘗就是一件壞事……”

  劉章自語道。

  實際上，在劉章看來，暗衛的發展還是太過畸形了一些，就像當年主父偃評價霍去病時的那句話一樣，刀子磨得太過鋒利，用起來固然順手，可鋒芒過剩，恐無法長保之。

  這句話用在暗衛身上也是大差不差的，短時間內的迅猛發展固然讓暗衛涉足了整個國家的方方面面，但恰恰是這樣，何嘗不會讓其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呢？

  畢竟現階段維系整個暗衛體系正常運轉的并非是多么先進的制度，而更多的是基于六爺與劉章個人的威望、系統中個體的道德觀念以及相對豐厚的酬勞三方面維系的。

  但這三方面之中，無論六爺還是劉章自己，都不是可以一直存在的，當然威望更是隨著時間與距離的存在逐步衰減。

  至于道德觀念層面，無非就是暗衛中的很多人都是曹氏宗族或戰爭孤兒，暗衛組織本質上對于這些人要么有著親緣關系，要么是有著養育之恩，不過前者可以參考一下歷代皇室宗族的內斗情況。

  而后者，那就更可笑了，的確養育這些戰爭孤兒的錢糧都是整個暗衛組織提供的，但對于那些孤兒來說，真正看得到摸得著的卻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個人。

  換言之，恩情這東西如果不能配合上合適的政治宣傳，那么個體報恩的對象可就不一定是出錢出力的一方，反而是負責照料這些孩子的人才會左右他們的思想，而一旦其中某個環節出了問題，越是重視恩情的人往往造成的破壞才更大，尤其是在暗衛這么個如此特殊的組織之中……

  綜上所述，劉章才有了之前的那句話。

  雖說時機有些不太合適，但也算是幫劉章下定了決心處理暗衛的隱患了。

  不過想到這里，劉章卻在看到一份情報之后有些微微出神，隔了半晌才笑著說了一句。

  “這個陳群倒是有點兒意思，看來之前一直放在朝堂之上確是有些耽誤他了。”

  說著，劉章將關于陳群的這一份情報仔細放到了一邊，只見上面寫著這樣一段話：

  陳文長至朔方后與當地百姓同躬共耕，且于邊塞之地興辦學堂，其弟子漢、羌、鮮卑、等諸胡皆俱，所行教化，致使郡內外已有政教大興之兆。

  當然了，這的確算是件好事，畢竟劉章的計劃里也是有各類促進民族大融合的政策的，而文化認同一直以來就是華夏族裔融為一體最重要的基礎，沒有之一！

  但話說回來，有好事自然就有壞事，這不，劉章在繼續翻閱了幾份情報之后，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隨后更是敲了敲桌子開口道。

  “9527！進來說話。”

  門扉發出吱嘎一聲輕響之后，一直跟在劉章身邊負責聯絡工作的暗衛悄然而至，躬身道。

  “敢問侯爺有何吩咐。”

  劉章將幾份情報隨手丟到9527身前，道。

  “這些東西你們暗衛也記錄在案？而且還要送給本侯一份是個什么道理？難不成……你們之前也是如此做事的嗎？”

  9527見狀先是沖劉章抱了抱拳，隨后從地上撿起了那幾份情報略微看了看，疑惑道。

  “侯爺，不知這……有什么不妥之處么？”

  “有什么不妥之處？不妥之處多了……大大地多！”

  劉章眉頭一挑，隨后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暗衛是國家的情報機構不錯，可你們查的東西是不是有些太過寬泛了？竟然還有官員與同僚妻妾私通之事，更是堂而皇之的記錄在案！這豈止是不妥那樣簡單？這簡直就是……就是……”

  劉章就是了半晌，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思略微一轉，繼續道。

  “汝可知當年先王曾在大敗袁紹之后繳獲的那些官員們與袁紹私通信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