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賊寇攔路
眾人都走了,店老板也準備回去睡覺了,張文遠突然叫住了他,問道,“你這漢子如何稱呼?”
店老板道,“小人姓劉,單名一個‘忠’字,族中排行第七,他們都叫俺劉七。”
張文遠點了點頭,溫言說道,“我這里還有兩匹馬、四頭驢,雖不值多少錢,但卻是不可或缺的腳力,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就勞煩劉七大哥晚上別睡了,幫忙看守一下,如何?”
劉七感激他先前幫自己說好話,見他又叫自己“劉七大哥”,心里更是感激不盡,連忙點頭答應了,“嗯,中,中!大官人就請放心吧,小人今晚上不瞌睡了,一定把這些牲口看好,再不讓賊子偷走了!”
“那就麻煩你了!”
張文遠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就和焦挺、時遷一起去睡覺了。而劉七還真是個實誠的人,說不睡覺就真的不睡覺了,他就在馬棚前燒了一堆火,愣是守了大半宿。
天剛放亮,劉七的老婆和孩子就做好了早飯,張文遠一行人吃了,算了房錢,又給他打賞了一筆小費,可把這憨厚的漢子感動壞了。
把牲口捆扎上鞍轡,張文遠見梁坤看著那匹黑馬流口水,就笑著打趣道,“想騎就騎唄,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一樣,不嫌丟人啊!”
梁坤哼了一聲,“誰像大姑娘了,我是怕我姐夫又說我!”
張文遠翻身騎上驢背,冷笑道,“我都答應了,他還有什么話說!”
梁坤又扭捏了一陣,才欲拒還迎地上了馬。昨天是個好天氣,經過一天的烘烤,淤泥漸漸地變干了,水塘也少了不少,今天的路可比昨天好走多了,張文遠想騎馬,可惜馬被梁坤騎了,只得騎驢前行。
一行人走了七八里路,時遷突然從前面折了回來,看著他們嚴肅地說,“恩相、三郎,前面去不得了!”
張文遠一愣,忙問,“怎么了?”
時遷道,“前面有梁山泊的人埋伏,專等俺們去自投羅網呢!”
聽說前面有埋伏,張文遠的頭都大了,自己一行可是官啊,居然被一群匪寇阻了路。如果說偷馬是黑色幽默的話,那這就是赤裸裸的恥辱了。
“定是昨晚上那伙人走漏了風聲,讓賊子知道了俺們這里有馬,不然他們是不會跑這么遠來打劫的!”
一向咋咋呼呼的梁坤此時也沒有了主意,看著高克疾問道,“姐夫,怎么辦啊?”
高克疾也很郁悶,自己好不容易出一趟門,結果出去了卻回不去了,自己的面子往哪兒擱?
張文遠見他一籌莫展,繼續問時遷道,“對面來了多少人,帶頭的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時遷回道,“有二十來人,三條漁船,都藏在蘆葦叢里,為首的是個年輕的漢子,小嘍啰們都叫他七爺,應該就是三阮中的阮小七。”
對面是阮小七,手下有二十來個人,自己這邊只有七個人,除了焦挺以外都是廢柴,但阮小七可是天罡星啊,雖然是水軍頭領,但人家也是有一身過人的武力的,焦挺一個排在九十八位的地煞星,征方臘的第一仗就掛了,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啊!
仔細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張文遠就發現自己這邊不論是個人武力還是人數都不占優勢。雖然今天已經是九月初八了,明天就是重陽節了,但是和過節相比,還是小命更重要啊!想到這里,張文遠就四下看了看,苦笑道,“寡不敵眾,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他做出這么慫的決定,不僅沒有被他們恥笑,反而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賞。梁坤在馬上點頭道,“你說得對,既然前面有賊人攔路,不如暫避鋒芒,他們等不到我們,自然就退去了!”
焦挺也說,“非是我們怯懦,實在是寡不敵眾!”
高克疾雖然沒有說話,但張文遠知道他的心思,他是縣尉啊,有官身的,怎么可能在下屬面前露怯呢,因此他只要不反對就是贊成了。
商議已定幾人就掉頭回去了,走了一程突然聽到后面一陣鑾鈴響,眾人大吃一驚,還以為是賊人追上來了呢,而梁坤已經加快了馬速準備率先逃命了。
張文遠連忙叫住他,“先等等,看清楚了再跑不遲。”
梁坤的臉色有些不好,但一想把自己的姐夫丟在后面也不是個事,只得打馬來到高克疾身邊,小聲問道,“姐夫,怎么辦?”
高克疾橫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貪財好色不說,還貪生怕死,反觀張文遠,可比他鎮定多了。
“聽小張三的,先等等。”
梁坤心里有些不爽,但姐夫發了話他也不好說什么了,只得在后面停了下來。一行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一隊人馬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里,時遷眼尖,首先認出來了,“不是梁山賊寇,是朱都頭。”
梁坤在馬上看得遠,也認出來了,“嗯,不錯是,就是朱仝!”
對面來的是朱仝,是宋江的鐵桿小弟,和晁蓋也是過命的交情,而他們這一行人就是去算計宋江和梁山泊的。見到此人一行人的心就涼了,心說這下完了,自己這一行人今天要把小命交代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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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坤慌得滾鞍下馬,顫抖著問道,“姐夫,怎么辦啊?”
高克疾思索了一會兒,臉色從青變紅,最后一甩馬鞭,“和他們拼了!”
說完又吩咐梁坤,“坤兒啊,一會兒打起來了你不用管戰事如何,只管往前跑,不要去縣城,直接回東京,找到殿帥府,讓我族兄來為我報仇!”
這貨終于想起了還有個后臺,但卻忘了自己的心腹張文遠,在這種危難關頭居然連提都沒提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