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拉蕭讓下水1
時遷現(xiàn)在是有編制的衙役,進出縣衙方便得很,他很輕易就搞到了朱仝和雷橫的筆跡,張文遠看了一會兒,試著模仿了一下,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還是得去找蕭讓。
蕭讓進入鄆城縣衙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了,但其實還未真正融入體制內(nèi),在縣衙也沒什么朋友,而張文遠恰好是其中一個。見他突然出現(xiàn)自己的簽押房,圣手書生還以為他是來問村塾先生的事情呢,笑著寬慰道,“求之勿急,仲先生前天才給我來信,說家里有些事情要處理,再過幾日就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為他接風洗塵!”
王旭嘿嘿笑道,“甚好,甚好,但我此行不是為了這事,我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來求你幫忙的!”
蕭讓長長地哦了一聲,“哦……你有何事要小弟出力?”
張文遠故意不說出原委,只把他往酒樓里拉,“事情重大,正好到了飯時,咱們不如出去邊吃邊聊。”
蕭讓推脫不掉,只得跟他去了魁星樓。吃飽喝足以后張文遠才拿出兩張廢紙,笑著問他,“在下早就聽說二郎能模仿天下所有人的字跡,不知這上面的字可能模仿出來?”
蕭讓拿起書信看了一下,見上面的字雖然丑陋不堪,但卻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頓時一臉驚愕地看著他,“據(jù)我所知,這是朱、雷二位都頭的字跡吧,你這是何意?”
張文遠一怔,心說你不是一直在模仿蘇黃米蔡的書法嗎,怎么連他倆的字跡都要研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蕭讓見他臉上有疑惑之色,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咳,小弟自幼就喜歡書法,看到別人的字跡總想研究一下,久而久之就形成習慣了。”
張文遠點了點頭,心說你這是職業(yè)病啊。見他一眼就看破了自己手里的字跡,他也沒抵賴,四下看了看,小聲解釋道,“二郎初來乍到,對縣里的情況肯定有所不知,你可知道咱們縣里出了梁山泊的內(nèi)鬼?”
“啊……誰是內(nèi)鬼?”蕭讓瞄了一眼那封信,“莫非是這二人?”
“哼,豈止他們二人!”
張文遠冷笑了一聲,接下來就把朱仝、雷橫和晁蓋、宋江的關(guān)系說了一遍,“太祖說過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賊寇就在左近盤踞,還把爪牙伸到了縣衙里面,叫我如何睡得著覺?我雖非朝廷命官,但也食著朝廷的米祿,豈能容他們猖獗?”
焦挺聽得連連點頭,他才剛過了兩個月安穩(wěn)的日子,可不想就這樣被賊寇毀了。在小說里面他雖然被吳用騙上了山,但一直出工不出力,直到被朝廷招安以后才出來做事,因此可以看得出來,他其實根本不想落草為寇。
張文遠接著說道,“這一次府里下文讓縣里押送宋江和劉唐等一伙人到濟州府受審,我推測他們定會提前知會梁山泊,讓他們在半途劫了去。宋江此人在江湖上素有名望,一旦縱虎歸山,恐釀成驚天巨禍啊。”
蕭讓被他一番言語唬得一愣一愣的,“求之說得有理啊,小可雖然屢試不第,但也頗知經(jīng)史,漢末黃巾之亂、隋末瓦崗之亂、唐末黃巢之亂,起事者無一不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
張文遠見他已經(jīng)自行腦補出來了,連忙打蛇順桿上,“是啊,這宋江可是黃巢一般的人物,他們都是自幼苦讀詩書,希望通過科舉考試登堂入室。無奈資質(zhì)有限,考運又不佳,因而屢試不中,只得委身下僚,憋屈地過活。”
蕭讓被他一番話說得感同身受,“是啊,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一輩子沉寂下僚,誰會甘心!”
張文遠心里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找補,“若是往日天下成平也就罷了,他宋江即便再意難平也只能憋著,最多做個大宋的郭解,但現(xiàn)在的天下可不太平啊,你可知北方發(fā)生了大事?”
蕭讓懵然搖頭,“哦,發(fā)生了何事?”
張文遠又把女真人拿出來嚇唬人了,“咱們北邊出了一伙女真人,這幫人常年生活在東北的深山老林里,以捕獵和打魚為生,如今卻不甘被遼人奴役,已然強勢崛起,不僅攻克了遼東大片土地,還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叫‘大金’國。”
聽他突然說起外國的事情,蕭讓有些懵,“這和我們大宋有什么關(guān)系?”
張文遠有些恨鐵不成鋼,“二郎,你有所不知啊,遼人節(jié)節(jié)敗退,已有亡國之相,咱們要換鄰居了。這么大事咱們的朝廷卻懵然不知,不僅不修兵甲,還沉浸在狗屁‘豐亨豫大’的美夢中。朝中奸佞當?shù)溃实巯矚g奇花異石,一些溜須拍馬之徒為了奉承圣意在地方胡作非為,百姓民不聊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盜賊四起,呈燎原之勢了。”
“你說得有理,這事我也聽說了,官家喜愛享樂,不理政事,以至朝中有奸臣當?shù)馈R恍┫榱擞鲜ヒ庠诘胤綖榉亲鞔酰鴮嵶屓藲鈶嵅灰选!?br />
張文遠見他這么上道就接著說道,“是啊,咱們山東還好點兒,你聽說過江南的事沒?朝廷在江南設(shè)了個應(yīng)奉局,專一為官家搜羅奇花異石,鬧得百姓怨聲載道,幾乎快要發(fā)生民變了。”
蕭讓大吃一驚,“啊,你是從何處知道這些的,小弟既然不知。”
張文遠早就想好了借口,“這次去府城公干,結(jié)識了一幫紈绔子弟,聽他們說的。還好咱們山東不像江南那樣有那么多奇花異石,不然咱們也要過這種水火交加的日子了。”
蕭讓卻不贊同他的說法,“求之,你這話就錯了,咱們京東路雖然不像江南那樣富裕,但總也有些寶貝吧,即便沒有金珠寶貝也是有錢有糧的吧,如果咱們這里也出現(xiàn)一個奸臣要迎合官家,你說的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發(fā)生?”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張文遠心中暗喜,心說不愧是讀書人,就是厲害啊,都會舉一反三了,“可是咱們這里和江南可不一樣啊,咱們北方本來就不如南方物產(chǎn)豐富,咱們京東西路又是黃泛區(qū),多災(zāi)多難,百姓困苦,又有八百里水泊做遮掩,歷來都是盜賊聚集之地,萬一朝廷逼得急了,可不會像江南人那樣溫和。”
蕭讓一驚,“是啊,咱們這里可是梁山泊腹地,歷來都不缺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