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裴媛發過來提醒自己要去改妝的消息，姜含影這才放下杯子揣起端木瀧送的茶包起身，“我得走了。”

  端木榮榮點點頭溫和開口：“是要改妝了嗎？那快去吧，別耽擱了待會的拍攝。”

  “嗯，端木老師，待會片場見。”

  “片場見。”

  李承宵也跟著起身，看了眼姜含影的杯子里還有小半杯茶，又端起來把人叫住，“喝完茶再走。”

  姜含影也沒問為什么，接過來就一口喝完，把茶杯又放他手里。

  李承宵把空杯子放到桌上，“端木老師，我們就先出去了。”

  “去吧。”

  端木瀧起身把兩人送到房車外頭，目送那兩道并肩的背影逐漸走遠，隱約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為什么要把茶喝完？”

  “客走不留茶，代表你對端木老師的招待很滿意，也是對主人的尊重。”

  “哦，還挺講究，學到了。那要是我去你那喝茶呢？”

  “隨意。”

  ……

  直到聽不清了，她這才回到已經轉移至化妝桌前的姑奶奶旁邊坐下。

  “姑奶奶……”

  端木榮榮透過鏡子朝她看過去，“可看明白了？”

  端木瀧沉默片刻，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那就放下吧，孩子。”

  “好。”

  *

  野外環境有限，自然也就沒有單獨的化妝間。

  除了端木榮榮和袁朝俞可以在自己的房車內做妝造，其他演員做妝造改妝的地方就在一個大帳篷里。

  到了帳篷門口，李承宵這個外人就得止步了。

  改妝的時間也不短，總不好就讓便宜主人在外面干等著，姜含影想了想，“裴媛你帶教官去看看我的馬吧，等改妝完我就給你發消息，到時候你們再回來就行。”

  裴媛點點頭，先把姜含影領到化妝桌前，接著又出來帶李承宵朝馬場的方向走。

  邊走邊解釋道：“白天拍完騎馬的戲份后其他的馬都被運走了，現在就剩含影姐買來的那匹還留在馬場里。”

  到了地方，果然就見偌大的場地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匹馬被拴在一棵樹干上，這會正低頭啃地上的青草，圍著樹的一圈都快被啃禿了。

  樹下還放了個便攜式的折疊盆，里面的水已經被喝完了。

  那是裴媛自己放的。

  畢竟只剩這么一匹馬，還是演員自己的，自然也就沒有人專門來看馬喂馬了，這一下午都是裴媛時不時過來看看添點水什么的。

  “李教官，我去湖邊打點水過來。”裴媛說著抓起空盆就要往湖邊走。

  被剛過去解開韁繩的李承宵叫住，“別去了，晚上湖邊不安全，你回含影那吧，我牽著馬去湖邊喝水就行。”

  裴媛心里確實有些打怵，這地方白天風景挺好，但到了晚上山風一吹，周圍簌簌作響，老實說還是有點嚇人的。

  還有那片湖，晚上看起來黑乎乎的，好像也挺深的樣子。

  再加上馬場這邊還比較偏，要是就她一個人都不敢過來。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李教官你也小心。”

  “嗯。”

  目送裴媛小跑著回到有燈光的地方，李承宵這才借著有些黯淡的月光打量了下眼前的大黑馬。

  體格健壯，皮毛也還算光滑，品相不錯，這么看著倒還算正常。

  馬同樣也在斜眼看眼前的人。

  它能感覺到從眼前的人身上傳過來的氣息跟白天差點勒死它的人有些不一樣，但好像又有些類似。

  白天剛被制伏過，它那顆受過損傷容量有限的大腦艱難地轉了轉，片刻間就確定了面前的人同樣不能惹。

  在對方伸手過來摸它的時候，順從地低了低頭。

  李承宵手放到馬腦袋上順毛摸了摸，隨后單手撐了下馬鞍，動作干脆利落地躍上馬背。

  要是有白天見過姜含影上馬的人在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個人上馬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只不過現在百米范圍內，只有一人一騎，自然也就無人能夠對比。

  “走。”

  大黑馬原地頓了頓，就載著背上的人溜溜噠噠在在夜色中小跑起來。

  一口氣跑到湖邊，李承宵才輕扯韁繩讓馬停下，跳下馬背后又伸手拍了一下，大黑馬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岸邊低頭開始大口飲水。

  李承宵看它吃喝什么的都挺正常，覺得應該也好養。

  直到聽見從另一邊傳來的細微動靜，這才猛地扭頭看過去。

  隔了差不多十米的距離，夜色下連臉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雙方都能感覺到對方在注視著自己。

  直到李承宵手機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