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豺狼配虎豹
大食帝國對這片被西方稱為“黃金國度”的東方沃土早已垂涎欲滴。他們貪婪的目光越過波斯高原,死死盯著絲綢之路盡頭的長安城。
然而,欲圖染指中原腹地,必先征服西域這片東西方交匯的戰略要沖。
西域,宛如橫亙于東西方之間的咽喉鎖鑰,是任何意圖東征的勢力都無法回避、必須跨越的雄關漫道。
正是這份貪婪的野心,如烈火般燃燒,驅使著大食在唐玄宗開元年間,兩次傾巢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發起大規模進犯。
但大唐軍隊豈是易與之輩?陌刀陣如林立,寒光凜冽,遮天蔽日;箭雨似蝗蟲過境,鋪天蓋地,勢不可擋。
這些來自西方的征服者,在這鐵與血的洗禮下,首次嘗到了慘敗的苦澀。
即便是最為驕橫跋扈的大食將領,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認,僅憑一己之力,絕難撼動這頭沉睡中蘇醒的東方雄獅。
于是,狡黠如狐的大食人,開始四處尋找盟友,企圖以合縱連橫之策,共謀中原。
在眾多西域小邦中,他們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吐蕃,這個盤踞在世界屋脊之上的雪域霸主。
盡管吐蕃的國力,與大唐相比猶如螢火之于皓月,但它卻占據著得天獨厚的戰略高地。
青藏高原的崇山峻嶺,宛如天神親手鍛造的銅墻鐵壁,讓大唐最精銳的軍隊也望而卻步。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已無數次證明,唐軍只能在河湟或西域與吐蕃交鋒。
一旦吐蕃軍隊退守至那片巍峨的高原,便如同蛟龍歸海,猛虎入林。
【插入歷史細節:吐蕃在其全盛時期,疆域之廣袤,東接四川盆地之沃野,西抵勃律之邊陲,南達天竺之佛國,北控河西走廊之要沖,面積逾四百萬平方公里,實乃一方霸主。】
正是這道天然的“世界屋脊”屏障,讓吐蕃得以在歷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避免了如突厥、吐谷渾等國那般被歷史車輪無情碾碎的命運。
若非如此,以吐蕃的國力,恐怕早已如高麗一般,在大唐鐵騎的滾滾洪流中,灰飛煙滅,十次八次亦不為過。
狡猾的大食人,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與吐蕃一拍即合,兩個貪婪的帝國,在絲綢之路這條古老的商道上,上演了一出“豺狼配虎豹”的丑陋戲碼,妄圖共同瓜分這東方的錦繡河山。
此刻,帥帳之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高仙芝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中怒火熊熊,仿佛要將那些大食彎刀熔成鐵水。
邊令誠喉頭滾動,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在空氣中回蕩。
李嗣業鐵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凝聚在這一握之中。
李乾深深吸氣,思緒翻涌,前世讀史時,他只知唐與大食曾兵戎相見,如今親歷其境,才真切體會到這個西方帝國的狼子野心。
雄鷹堡中搜出如此數量的大食彎刀,足見兩國勾結之深、謀劃之久。
“副都護,怒傷肝。”李乾沉聲道,聲音在寂靜的帥帳中格外清晰,“當務之急是速取小勃律,斷吐蕃一臂。屆時再與大食周旋,方為上策。”
高仙芝眼中精光一閃,頷首道:“善!驍勇校尉聽令!”
“末將在!”李乾踏前一步,甲葉鏗鏘。
“命你即刻率輕騎奔襲城南吐蕃殘部。”高仙芝一拳砸在案上,震得地圖卷軸,“務必全殲,不留活口!”
原來雄鷹堡只是吐蕃駐軍前哨,城南十里外還駐扎著七千精銳。若非發現大食軍械令高仙芝震怒,他早該下令進剿。
“得令!”
李乾轉身離去,披風獵獵。高仙芝隨即命李嗣業率陌刀隊隨后接應,自己則親統大軍壓陣。
一場雷霆般的殲滅戰,即將在這西域荒原上展開。
雄鷹堡南麓,一片巨大的山塬如臥虎般盤踞在蔥嶺腹地,吐蕃七千大軍在此依山建寨,營帳如蘑菇般散落在山坳間。
此刻的吐蕃軍營彌漫著懶散的氣息,這些高原武士全然不知雄鷹堡已易主的消息,正三三兩兩地圍坐在篝火旁。
青稞酒壇東倒西歪,牦牛肉骨遍地都是。
在這與世隔絕的蔥嶺深處,酒肉成了唯一的慰藉。偶爾有士卒對著蒼茫群山吼兩嗓子,回聲在山谷間飄蕩,更添幾分寂寥。
“這鬼地方,連只母山雞都難找!”一個絡腮胡士兵仰頭灌下一口濁酒,酒液順著胡須滴落。
旁邊年輕些的同伴嗤笑道:“昨兒個你不是還夸口說,要把那頭母雪豹捉來當媳婦?”
哄笑聲中,一個老兵突然將酒碗重重一放:“要我說,還不如來場廝殺痛快!唐軍要能飛過這千山萬水,老子倒要敬他們是條漢子!”
“做你的夢去吧!”眾人哄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唐軍除非插上翅膀——”
話音未落,山塬四周突然響起震天動地的吶喊:“大唐萬歲!”聲浪如雷霆滾過山谷,驚起漫天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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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士兵聽見這震天喊殺聲,竟爆發出一陣哄笑。有人拍著大腿直樂:“哪個龜孫子這般有閑情?竟找來這么多人學唐軍叫喚!”
他們寧可相信是山里的雪人作怪,也不愿相信唐軍真能飛渡重山。幾個醉醺醺的士兵甚至搖搖晃晃站起來,對著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