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載體的培育,以及靈智人格的形成都需要時間,并非幾日便能完成的。
按照現在的速度,估摸著大概還有半個月,才能催生出一具完整的分身。
好在也無需有人在一旁時刻照看,在先天陰陽五行的加持下,一切都照常自動進行,不必離陽費心勞神,他大可去忙其他事。
就比如,借助剛剛完成重鑄的素光真劍,來進一步完善自創劍法,從而觸及更高境界,也就是劍道法則。
然而,離陽不過閉關靜修,參悟劍道數天,留在大衍內的載體,卻是又發生了新的變故。
引起了他的注意。
念想轉動,心神一瞬間便降臨到了家仆阿福的身上,靜靜注視著面前的迷霧,目光幽幽。
自打華夜與紀雷這陰陽兩面相合,將一切重啟,又需從頭再來之后,離陽便收回了寄宿在這具蒼老載體之上的心神,暫時放棄了大衍,轉而投向其他云埃界,也就是災魘界。
按理來說,即便他不降臨,云埃界中的時間也會自行流動,推進劇情,畢竟自成一界,并非受制于他。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停滯在了離陽第一次降臨的時候,他不動,關于寒卿卿的故事,乃至于此界所有人的命運,也不會繼續。
“是形成了某種類似于時間錨點的存在嗎?”
他不禁這樣猜測到,稍加思索,卻是突然間接管五感,緩緩睜開雙眼。
是與不是,看看便知曉了。
眼前的景象很熟悉,與當初沒有任何區別,無論是壓在身上死不瞑目的尸體,還是血流遍地的房間,以及耳邊隱隱傳來的哭聲。
似曾相識,實在相識,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但這次,離陽決定做出與上次不一樣的選擇。
畢竟既然已經找到了新的云埃界,那么此界的冥數便變得不再那么重要,更何況先前還失敗過一次,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轍,再走老路。
他心念一轉,當即起身,也不去尋什么寒卿卿了,哪怕對方擁有非凡之物凰血,沿著穿廊便是一路狂奔,到了庭院中,看也不看那片極為可疑的竹林,而是直接朝著大屋走去。
眼看大門就在眼前,離陽卻是突然間停了下來,莫名其妙朝身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便毫不猶豫地溜了出去。
街道上空無一人,顯然都在廟宇附近祭拜具天神,離陽卻是沒有如上次那般,故技重施,趁機混入力士之中出城,反倒先利用易容術改頭換面,然后尋得了先前去過的書店。
由于已然知曉內里存在一負責看護的殘疾少女,他這次便沒有偷溜進去,轉而直接敲響了木門。
“喂喂喂,有人在嗎?老夫想借些書。”
似乎是聽出離陽的聲音十分蒼老,像是老人,過了片刻,木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但卻并未完全開啟,只顯露出一條小縫,無法通行。
一雙警惕的眼睛,藏在門后怯生生看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發覺到離陽的存在,真的是一滿頭白發的老漢之后,卻也沒有貿然開門相迎,反倒是輕聲回道:“現在不做生意,老爺爺您還是先回吧。”
“待得我大伯回來,再借書也不遲。”
此女顯然持有戒心,不會因為離陽是個老人,就放他進來,并且這其中,或許也有對方大伯的吩咐。
得了這般回應,離陽卻也不惱,單單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行吧,既然店主不在,老夫便多等一會。”
說罷,便自顧自地蹲坐在一旁的屋檐下。
以載體的寒家家仆身份,雖然不能拋頭露面,若是被紀王爺的手下認出,必定要殺人滅口,但現在離陽已然做了偽裝,手段高明,常人是難以看破的,恐怕也只有真氣大宗師才能通過真氣辨識出真面目。
而即便是紀王爺,也使喚不了一群真氣大宗師去搜查一個家仆,上次之所以追殺離陽,也主要是為了爭奪擁有凰血的寒卿卿,殺他只是順帶,若不是屈星河那老登突然跳反,恐怕陰陽兩面還不能匯聚。
也就是說,如今離陽只要不主動暴露身份,是很難被紀王爺的人找上門來的。
他大可留在這泰安城,隱姓埋名,安然無恙的度過一生。
不過這也并非離陽所想要的,他打算研究一下具天神教,這家書店,或許便有些資料。
在上一次降臨之中,具天神教出現的次數極多,也與華夜有莫大的關系,說不定便能從中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而見他并不打算離開,少女也沒有驅趕的意思,倒也沒有把木門合上,仍舊留出一個小縫,暗中窺視著離陽。
再有一會,祭拜結束,街道上便陸陸續續出現了返回的百姓,一身著靛青色長袍,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緩步朝書店這邊走了過來,他皺眉低頭,似乎心事重重,竟是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蹲在屋檐下的離陽。
直至走到了門口,眼角余光才窺見了不尋常的衣角,猛然間抬起頭一看,面露驚訝,眼中有些不解。
“這位老先生,不知坐在鄙人家舍門口,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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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問詢,但語氣還算平和,看上去似乎并不像那種虐待自家侄女的惡人。
只不過,人心隔肚皮,斯文敗類,衣冠禽獸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