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家
這老太,自然便是五十多年前在西市上擺攤賣木雕的婦人,其名為楊春花。
而引離陽進門的,便是楊春花的侄孫女,楊翠,專門從娘家尋來照顧她和丈夫的保姆。
楊春花身體還算健朗,可她那夫君,五十年前染了風寒沒有及時治療,即便后來治好了,也落下了后遺癥,如今躺在床上,日日需服藥,也不知能不能撐過這個極冷的冬天。
至于那饞嘴的女娃,卻是沒了蹤影。
離陽雖然想問問,但卻開不了口,萬一那女娃出了什么意外,已經(jīng)死了,自己再問,不是徒增悲傷么。
于是便提議先去看看她丈夫,自己可以幫忙治療一下。
在楊春花和楊翠的帶領(lǐng)下,三人來到了一處房間。
一進門,便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離陽甚至還感知到了些許靈氣波動。
他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屋中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面的綠色長香隨著燃燒,正不斷散發(fā)著溫和的靈力。
見離陽的視線停留在這香上面,楊春花便開口解釋道:“這香是小芷從宗門寄來的,據(jù)說很有用。”
聞言,離陽先是一喜,看來那女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了。
可隨即,他又一驚,難道說,自己當初一番胡話,竟然成真了?
那饞嘴女娃,竟然真的有修仙資質(zhì),還進入了宗門?
此時,他心中有百般疑問,不過,現(xiàn)在卻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床鋪上躺著一名男子,面色枯槁,氣息衰弱,縱使不斷有靈力涌入他的身體,也無濟于事。
離陽一眼便看出,此人命不久矣。
甚至完全可以說,對方氣血虧空如此嚴重,傷及了生命本源,若不是靈力滋潤,恐怕早就撒手人寰。
若只是氣血衰敗,那自然有的是方法恢復,可一旦傷到了根,就如同離陽之前向天外邪神獻祭一般,等于自減壽命。
沒了壽命,再怎么滋補也是無用,就好像瓶子底部開了個洞,裝水只會一點一點地漏完。
而延壽之物,又何其珍貴,更何況,經(jīng)過離陽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此人儼然已經(jīng)服用了不少延壽之物,想必都是那女娃的功勞。
只可惜,凡人太過脆弱,終究還是不能長存于世。
離陽沒有選擇渡些靈力給此人,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他搖頭嘆息:“恐怕,時日無多了。”
聽到此番言語,楊春花雖然早有預料,但仍舊面露悲切,渾濁的淚水流下,打濕了地板。
她就這樣低聲哭泣了一會,便給昏睡的丈夫掖了掖被窩,三人出了房間,沉默不語。
卻是楊翠突然想起什么,連忙開口問道:“祖姑母,小姑母是不是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啊?”
楊春花用繡花手帕擦了擦眼角,回答道:“前些日子,敦生還清醒的時候與我說過思念小芷了,我便給宗門發(fā)了家書,按理說,這都快一個月了,也應該……”
楊春花的丈夫名叫洛良,敦生是他的字。
一旁的楊翠面露疑惑:“祖姑母,家書不是八月底寄的嗎?如今,已是快十一月了!”
楊春花聽了這話,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老了記性不好,家書已經(jīng)發(fā)了兩個月了,可洛芷還是沒有回來。
她一時間有些焦慮不安,一般來講,發(fā)了家書,女兒最遲一個月內(nèi)就回來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半點消息?
難道說,女兒也出了什么變故?
一想到這里,楊春花頓時兩眼一黑,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楊翠的懷里,看來是心力交瘁。
離陽眉頭一皺,揮手給她渡了一道靈力,楊春花便悠悠轉(zhuǎn)醒。
她看向離陽,恍惚間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眼神當中滿是期望和急切,拉著離陽的手便哀求道:“還請恩公再幫幫我這可憐的老太吧!”
在她眼里,這么多年過去,離陽卻一點沒變,想必也是和自家的女兒一般,是得道高人,是飛天遁地的仙師。
如今在此處,也只有離陽能夠拜托了。
見離陽一聲不吭,楊春花更是想要直接跪下,好在最后還是被離陽制止了。
離陽苦笑:“我又沒說不答應,你情緒波動太激烈,還是慢慢來。”
說罷,他拉著楊春花坐到了軟墊上,楊翠給他們二人都倒了一杯熱茶。
喝了口熱茶,楊春花蒼白的臉也緩和了幾分,只是依舊不安地注視著離陽。
離陽抿了一口,便朝她點了點頭:“我自然是愿意幫這個忙的,只是,不知你女兒在哪個宗門?”
楊春花連忙回答:“就是玉峰城的刀劍宗。”
離陽眉頭一挑,刀劍宗嗎?也是,這附近就這一個大宗門。
玉峰城離這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概有一百多里路,凡人騎馬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達。
對于現(xiàn)在能夠短暫飛行的離陽來說,自然不需要那么久。
離陽喝了口茶,便說道:“那好,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玉峰城看看,有沒有什么信物之類的?”
楊春花四處看了看,隨即便從一旁的柜子里面翻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