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內(nèi)蒙古淫魔趙志紅(五)
2006年11月28號,呼和浩特中級人民法院一審開庭,對趙志紅的案子進行審理,按照程序,首先就是對他犯下的的罪行進行逐一核對。
從1996年到2005年,趙志紅作案23起,殺害9個人,是否屬實。
沒想到趙志紅馬上回答:“不對啊,你們說的不對,不是9個人,是10個人,我做的第一個案子,就是1996年4月9號在公共廁所里殺了一個人,這個案子你們沒說。”
他這話一出來,法庭上當場炸鍋了,因為這個信息,算是第一次被公開放了出來,之前也就是少數(shù)的內(nèi)部人知道,老百姓都不知道。
趙志紅接著說道:“這事之前我已經(jīng)招了,而且說了好幾遍,你們怎么沒記呢?”
這時候法庭上就亂套了,說什么的都有,但法官仍然沒有采納趙志紅的異議,最終趙志紅當庭承認了除了這個案子之外的9條人命,法院當庭宣判趙志紅死刑。
很快二審就開庭了,結(jié)果當庭宣判趙志紅死刑立即執(zhí)行。
按照當時的行刑流程,已經(jīng)很少有立即執(zhí)行,當天動手的案件了,基本上都是二審結(jié)束之后,隔幾天再執(zhí)行死刑。
就在趙志紅準備拉到刑場的時候,死刑突然被叫停了,行刑終止,趙志紅又重新被押回看守所,等待擇日宣判。
趙志紅有點懵逼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事很可能和廁所奸殺案有關(guān),于是幾天之后,2006年12月5號,他在看守所里,做了一件令人吃驚的事。
趙志紅在一張厚厚的衛(wèi)生紙上,寫下了一封特殊的《償命申請書》,他希望用這封申請書,讓檢察院重視4.9奸殺案。
以下是這封申請書的全部內(nèi)容:
償命申請書
我是225系列連環(huán)殺人案案犯趙志紅,我于2006年11月28日已經(jīng)開庭審理完畢,其中1996年4月19日,發(fā)生在一毛紡廠家屬院公廁的殺人案,不知何故,公訴機關(guān)在庭審時只字未提,但此案確實是我所為,而且被害人已經(jīng)死亡。
我在被捕之后,經(jīng)過政府的教育,在生命的盡頭找回了做人的良知,復(fù)蘇了人性,本著“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任的態(tài)度”,積極配合政府徹查自己的犯罪行為,現(xiàn)特向貴院申請派專人重新落實,徹查此案,還死者以公道!還冤者以清白!還法律以公正!還世人以明白!讓我沒有遺憾的面對自己的生命結(jié)局!
綜上所述,希望此事能得到貴院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注,并給予批準和大力支持。
特此申請,謝謝
呼市第一看守所二中隊十四號
罪犯趙志紅
2006.12.5
這封償命申請書,隨后被湯記者寫進了內(nèi)參里,但結(jié)果卻如同石沉大海。
接下來的日子里,趙志紅每天就在看守所里待著,也沒人找他,他心里也沒底,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剛開始趙志紅還挺害怕的,后來足足過了一年,什么事都沒有,趙志紅也懶得管了,反正每天就是吃喝睡覺。
一直到2014年11月9號,內(nèi)蒙古高級人民法院啟動了呼格吉勒圖案重新復(fù)核程序,正式確認,這是一起冤案。
12月15號上午10點,內(nèi)蒙古高級人民法院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呼格吉勒圖無罪,
12月30號,內(nèi)蒙古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做出國家賠償決定,給呼格吉勒圖的父母賠償.4元。
2015年1月25號,趙志紅案在呼和浩特中級人民法院重新開庭審理,距離他2005年被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時間,此時他已經(jīng)43歲,從照片上來看,明顯比剛?cè)氇z的時候胖了不少。
2015年2月19號上午,呼和浩特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趙志紅死刑。
2015年4月14號,二審正式開庭,在法庭上,趙志紅情緒有點失控,他流著眼淚說道:“從2005年被抓之后,我當時就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對死刑的判決我接受,但是經(jīng)過這十年的改造,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正常人,希望法律能夠考慮這十年的改造情況,再加上對呼格吉勒圖的案子,我有立功表現(xiàn),希望能從輕判罰。”
趙志紅曾經(jīng)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過一句話,形容了自己的人生:“魔鬼有多可怕,我就有多可怕,我這輩子從來都不缺女人,我殺女人純粹是為了找刺激。”
最終這個魔鬼對生的渴望,成為了泡影,因為他之前犯的事太大了,影響極為惡劣,2015年4月30號,經(jīng)最高人民法院核準,趙志紅被執(zhí)行死刑。
事后在此案中起到?jīng)Q定性作用的記者湯記,被新華社授予個人一等功,如果沒有他,此案很有可能無法重見天日,這是一個為人正直,有良知的記者。
而當年處理呼格吉勒圖案件的27人,也都接受了不同程度的處理。
針對呼格吉勒圖的案子,存在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當時省高級人民法院就有權(quán)利核準死刑,這也是造成冤假錯案最直接的原因。
古代還有一個說法叫秋后問斬,死刑需要提報刑部復(fù)核的,這對呼格吉勒圖來說,無疑是一場悲劇,趕上了那個一切從嚴從快的特殊年代。
但從司法程序的意義上來講,呼格吉勒圖案的最大意義,就是推動了法律建設(shè)往前邁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