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與葉校長電話聊天著

  “老校長爺爺！”電話那頭，小丸子的聲音裹著山里特有的清亮，像顆剛剝開的脆生生的板栗，還帶著幾分火燒眉毛的急切，在聽筒里炸開，“現在桶子村就像個被吹得鼓脹到極限的氣球，再不管，隨時都得‘砰’地爆掉！最要命的就是兩大‘爆點’，咱們得趕緊想法子按住！先說狗狗——現在村里狗狗數量已經破萬，年底直奔一萬六，明年更是要開啟‘三倍速’瘋狂繁殖模式！照這趨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咱村的狗數量都能申報吉尼斯紀錄了，說不定還能組成足球隊踢世界杯呢！”

  葉向陽握著聽筒的手猛地頓了頓，老花鏡順著鼻梁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乖乖，這么多狗？！這數量都快趕上小型縣城的人口了！你就不怕它們哪天組團‘鬧革命’，把村子攪個天翻地覆？”

  “所以我才琢磨出了五招‘降龍十八掌’！”小丸子興奮地掰著手指頭，肉乎乎的指甲蓋泛著健康的粉色，“第一招，建個超大型菜狗養殖場！在七八九十號環山道上圈出四大新狗區，拼起來比老狗園還要大上一圈，搞個狗狗‘超級社區’！到時候把長得慢、性子野的狗狗都送過去，來場‘狗狗選秀淘汰大賽’，就像電視里選明星似的，不夠格的統統‘打包’進養殖場。”

  葉向陽被逗得直樂：“你這小腦袋瓜，裝的都是啥古靈精怪的點子？照你這么說，以后狗狗還能參加環球小姐選美比賽了？”

  “第二招，”小丸子壓低聲音，像在分享什么驚天秘密，“這么多狗，‘便便’能堆成山！我打算修個‘狗狗三池’——化糞池、沉淀池、凈化池，把狗屎變成寶貝！再搞套‘營養水生產線’，讓這些‘黃金肥料’去喂草！您想想，以后狗狗拉個屎都能‘變廢為寶’，這多酷！說不定還能申請個‘環保狗狗村’的稱號呢！不過這中間的技術難題可不少，我和爸爸討論過，他直撓頭的。”

  “等等！”葉向陽突然打斷，老花鏡后的眼睛瞪得溜圓，“種草喂狗？哪來那么多地？總不能讓狗狗們啃石頭吧？難不成你要把整個山頭都鏟平？”

  “這就是第三招！”小丸子的聲音瞬間拔高：“專門種‘狗狗草’！不過普通種地可不行，得搞‘追肥打針系統’！就像給草地打營養液，精準投喂！我還設想在每株草旁邊裝個小‘輸液管’，根據狗狗的口味和營養需求‘私人訂制’草料，讓它們吃得比人都講究！上次我給運輸隊長嘗了新配的草料，它吃得搖頭擺尾，差點把食盆都舔穿了。”他越說越興奮，“第四招，在草地里種速生樹！毛竹、小葉榕，三五年就能長成遮陽傘，給狗狗們搭天然空調房！夏天的時候，狗狗們在樹蔭下乘涼，說不定還能打個盹做個美夢，夢見自己變成大英雄呢！”

  葉向陽聽得直咋舌，忍不住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小丸子，你這是要把桶子村變成‘狗狗烏托邦’啊！不過這么大的工程，人力物力都是大問題？”

  “最后一招才是‘王炸’！”小丸子神秘兮兮道，“建狗狗屠宰場，研發狗肉美食！再開個‘狗狗勞務市場’，讓狗狗去搬磚、送快遞！您想啊，要是狗狗們能幫忙送菜、運貨，村民們就能騰出時間干別的啦！不過……”他語氣一轉，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要是愛狗人士能來批量采購狗狗，那屠宰場都能省了！這樣狗狗們既能找到新家，還能避免‘挨刀子’，多好！但我心里也犯嘀咕，就怕那些人只是嘴上說說。”

  葉向陽卻嘆了口氣：“傻孩子，網上那些愛狗口號喊得震天響，真讓他們掏錢買狗、養一大群，早跑得沒影了。搞不好買回去就下鍋……前幾天新聞還說，有群人打著愛狗旗號，結果把收養的狗都轉賣了。這世道，光靠理想可不行。”

  “來一個算一個！”小丸子滿不在乎，“蒼蠅腿也是肉，這叫‘開源節流’！說不定哪天他們良心發現，就真的來幫我們了呢！我對狗狗們的魅力可有信心了！而且就算沒人來，我們自己也能把產業鏈做起來，到時候讓那些人后悔莫及！”

  “行了行了，”葉向陽笑著轉移話題，“你說的第二個‘爆點’呢？可別又給我整出個‘貓貓帝國’計劃！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嚇了。”

  “這可是我的‘高山農業計劃’！”小丸子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背景里傳來幾聲狗吠，像是在為他助威，“從明年起，桶壁山要修十一號環山道，絕對高度在五百米以上，我要搞‘天空菜園’！別人種地在地上，我偏要在天上種出個‘世外桃源’！不過說真的，一想到要在石頭縫里種菜，我這心里也直打鼓，但就是不服氣，憑啥我們不能打破這個困局？”

  “高山種菜？你瘋了？”葉向陽差點從沙發椅上蹦起來，“天臺縣的石頭山，土比金子還貴，水比油還缺！別說種菜了，種仙人掌都得天天澆水！你這想法，和在沙漠里養魚有啥區別？”

  “您還記得嗎？三歲那年，您指著地圖說天臺縣‘先天不足’。”小丸子的聲音沉靜下來，電話那頭傳來他翻動圖紙的沙沙聲，“這些年，我爸用鉆山機搞‘坑種農業’，確實解決了溫飽。可這法子有兩大‘硬傷’——清坑比登天還難，下雨天營養水全浪費！上次暴雨，爸爸剛施的肥全順著山溝沖走了，他蹲在田埂上嘆氣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每次想到這，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到更好的辦法。”

  葉向陽捏著聽筒的手微微發顫，記憶里那個在地圖前歪著腦袋的小娃娃，仿佛和此刻語氣堅定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我觀察過，高山上雖然缺水少土，但晝夜溫差大、光照足！”小丸子越說越快，像竹筒倒豆子般停不下來，“只要解決了水肥問題，種出的菜肯定比山下的更甜！我設想用管道把山下的水引上去，再發明一種‘海綿土壤’，能把水和養分都牢牢鎖住。說不定還能培育出新品種蔬菜，就叫‘云端菜’，聽著多高級！”

  葉向陽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可怎么解決？這工程難度，堪比在懸崖上建房子！而且資金、技術都是大難題，你一個小孩子，就算有想法，又該從哪開始呢？”

  “這就是我正在琢磨的‘終極難題’！”小丸子突然壓低聲音，仿佛周圍藏著偷聽的人，“老校長，您說有沒有可能，在高山上建個‘空中水庫’？再發明一種‘會喝水的土壤’……我已經畫了好多圖紙，雖然還不太成熟，但我相信，只要敢想敢做，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就算我這輩子做不完，我也要開個頭，讓后面的人接著干！”

  電話那頭，葉向陽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望著窗外，恍惚間仿佛看見，這個六歲孩童眼中閃爍的光芒，正照亮天臺縣那片貧瘠的石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