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給許蘭草心疼的直抽抽,桃花多好聽,取個名字,哪里就用得著費倆雞蛋了。
“雞蛋就不用了。”孤兒寡母的不容易,曹秀看向瘦骨零丁的小丫頭,只沉吟幾秒,便有了想法:“你們母女倆緣起春季,四月又是春末,就叫...晚春,你可喜歡?”
晚春...姓許,重活一世,同名同姓是個什么道理?許晚春心中有萬千震驚,面上卻只露出個略靦腆的笑:“很喜歡,謝謝曹大夫。”
還挺乖,曹秀滿意地點了點頭,拎上藥箱準備離開。
許荷花跟著出去,將人送出門才折了回來。
見沒什么事了,許蘭草也提出告辭:“我也得回去燒晚飯了。”
“我跟你一起。”話音落下的同時,許荷花已經將凳子上的便宜閨女抱了起來。
突然被抱,許晚春整個人都僵硬了。
察覺到小孩兒不自在,許荷花捏了捏她全是骨頭的小肩膀:“別緊張,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娘,抱抱沒啥。”
聽了這話,許晚春更別扭了。
雖說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喊一聲母親也不委屈。
但她前世也活到了28歲,年紀不比眼前人小多少,哪怕心里認可,這會兒也張不開嘴。
小小的人兒板著臉,瞧著特喜慶,許荷花好笑之余又解釋了句:“帶你去屯大爺那邊過過明路,順便把頭發剃了,路有點遠,你身體虛,抱著你更快些...”頭發必須剃了,這孩子不僅瘦,還埋汰,方才她都沒敢給她蓋新棉被。
還不待許晚春回話,跟著一旁的許蘭草已經贊同了起來:“是得剃了,跟枯草似的,還有虱子。”
許晚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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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閨女沒了記憶,路上,許荷花一直給她說屯里的情況。
而得到不少信息的許晚春,總算不再是睜眼瞎。
比如,許家屯不算小,攏共有八十幾戶人家,大半都姓許。
屯大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很能耐,年輕那會兒跑商、打鬼子,啥厲害干啥。
哪怕前年因階/級/劃分,關了縣城里開的‘許家燒鍋坊’(賣酒的),依舊是屯里最威望的存在。
屯民們有啥事都會找他。
許晚春前世是南方人,對北方的文化不太懂,聽著還挺有意思。
當然,不止耳朵聽著,眼睛也沒空閑。
屯里比她預想的還要窮困,入目所及之處,大部分都是泥草混合的房子。
甚至還有小小的馬架子,呈三角形,養母說也叫窩棚,里頭沒有炕,建這個,半塊大洋都花用不了。
從前...嚴謹些說,前世的許家,也不富裕。
但家里開了間水果店,溫飽起碼是無憂的,獨身女許晚春甚至算得上嬌養長大,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念書。
而眼前的環境,簡直就是赤貧,太苦了些...
說起前世,許晚春就忍不住嘆氣。
她不算頂聰明,但很早就知道,他們這樣的家庭,只有念書一條出路。
而不叫父母操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埋頭苦學,小學跟初中那會兒她還跳了兩級。
后面到了高中,確定醫生更適合沒背景的普通人,便沖著目標一路狂奔。
遺憾的是,她考上理想大學那年,父母進貨時遇到了公路塌陷,雙雙去了,完全沒享到女兒福。
而她,好不容易熬過規培...人掛了,簡直慘絕人寰...
“...到了,怎么又發呆?還嘆氣,丁點兒大的娃娃,心思還挺多。”許荷花將懷里輕飄飄,還有些硌人的小家伙放到地上,發現她表情呆滯,好笑的捏了捏臉...嘿,就剩下一層皮了,不好捏。
回過神的許晚春不知養母心中‘嫌棄’,仰頭打量起眼前的屋子。
還挺大。
除了養母跟曹大夫家,這是許晚春看到的第三間磚瓦房,還是個三合院。
只是還來不及細瞧,堂屋里就出來一個漢子。
漢子不僅高壯、黝黑,國子臉上還有道疤,實在不像好人。
若是正常孩子,怕是能嚇哭,許晚春自然不怕,反而專注打量對方的穿著。
“咋這時候過來?這誰家的孩子?膽子倒是不小。”許敬軍被小蘿卜頭直勾勾的眼神逗樂了,笑出一口黃牙,瞧著更不像好人了,笑完又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坐下說。”
許荷花牽著閨女在石凳上坐定,叫她喊人:“喊大爺就行。”
原來這位就是屯大爺,不像五十多,瞧著比實際年紀要小上幾歲,許晚春也不扭捏:“大爺好。”
“嘿,是個膽大的。”許敬軍從褂子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過去,本來是要給大孫子的,眼前這女娃娃丑了點,但性子討喜。
許荷花將糖塞到閨女手里,才說了來意,未了感慨道:“...在李家屯這么些年,晚春過得啥生活我很清楚,孩子還回去,怕也熬不了多久。”
許敬軍吧嗒一口煙:“這事倒不難,只是...”說到這里,他看了眼乖乖吃糖的小丫頭,又接著道:“真想清楚了?你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