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雷之兆
上回書說到。
那宋粲在御前被人借了口說話。這言出非己的饒是讓那宋粲驚慌失措。然,這身體仿佛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便想趕緊了捂了嘴去,也是一個動彈不得。心下埋怨了自家這張嘴,今日且要惹出何等的禍端來。
心下驚慌之時,抬頭見,那官家近身,離他只一步一遙。
問下:“如何說的吉兆也?”
這一問問的宋粲心都快從嘴里蹦出來了。怎的?倒是口中言非己之所出,別說官家問下,就是天王老子來問,他該不知道也不知道,倒是一個心下空空,心脈蹦的腦門疼之時,且是這自家的嘴又道:
“夫雷霆者,為陰陽之氣所生,雷為陽,霆屬陰。依《洛書》五行之數, 行天地之中氣,故曰五雷……”口中出聲,讓他送餐更是一個驚慌,心道:今天算是要交待這了。御前胡說八道,那叫一個藥王爺的玩意兒——要玩蛋啊!這畜生,沒人性的!說砍人就砍人!
且想去掙扎了,但這身體便不是自家的了!
絕望之時,卻又聽自家那嘴又道:
“五雷之兆乃五行之氣攢聚,會聚為一。故雷乃天之號令,以示感而遂通,達于大道也!”
宋粲嘴里說著,心下卻驚慌了罵道:這他媽的是什么玩意,還他媽的“達于大道”?勞駕哪位明公,誰告訴我一聲,啥是“大道”啊?
正在心內惶惶不可自抑之時,卻聽官家恍然大悟了,思忖了道:
“這便是朕沒想到……”
且又轉身做了廊下的禪椅,整理了自家身上的道袍,贊了道:
“只知那宋正平為醫者大家,卻不知還有這如此傳家也。”
宋粲聽官家的贊來,又覺他聲音趨于回緩,這顆心便又是自家的了。
心道:阿彌陀佛,好歹是又過了一關也。
然那惹禍的嘴,卻又不爭氣的言道:
“此為之山郎中所講,臣斷不敢領贊。”
這話一出,別說那皇帝聽罷一怔,便是那宋粲亦是一個心驚膽戰。心下埋冤了:怎的提他!之山郎中何人也?就是被眼前這廝給逐出京城,下放到汝州那個荒郊野地去勞動改造的!這會子好死不死的提他?看來這求神拜佛且渡不得眼前這劫難了,各位列祖列宗,來個人唄!
且在那宋粲胡思亂想只是,聞聽那文青官家厲聲問下:
“可是太史局的程遠,程之山?”
饒是一聲斷喝,且讓那宋粲渾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去。心道:得嘞,列祖列宗沒來,身體里這惹禍的根苗都是沒走!且是無助的看了地上的磚縫,心道:別說話了!倒是哪位仙家,且饒了我這條賤命來!
倒是不隨他的愿,這次倒是沒胡說,且只說了一字:
“是!”
這聲還挺大,還是那種一錘定音的那種,這叫砸的一盒瓷實!聽得那皇帝且是一愣,隨即便是一個死寂一般的沉默。
官家無言以對,招手與那黃門公,那黃門公省事,閃身到那廊登上取了那“蔡字恩寵”圖卷躬身敬上。那官家便是將那圖卷看了又看。
倒是一個蟲鳥不鳴,風也不動。
宋粲和那黃門公俱不敢出聲,畢竟者太史局的程之山是如何被差遣去汝州作的一任司爐,在座卻是都是知曉的。
只在這瘆人的寂靜之中,且聽那官家一笑出聲,回了頭,與那黃門公道:
“既以赦了黨人,那程遠也該回朝了。”
聽得此話,那黃門公且是個惶恐。心道,你這會子要人?我到哪給你找去?都他媽的燒成灰了!于是乎,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趴伏在地上只是叩頭,卻不言語。
那官家看了奇怪,道:
“耶?好端端的磕的什么頭?”
見問下,那黃門公一邊磕頭一邊叫了一聲:
“臣萬死!”
官家聽啦黃門公那一句“萬死”之詞便是一愣了。心道:倒是個怪哉!他回不回朝的關你屁事?然,又轉念一想,莫非中間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隨即道:
“無妨,講來。”
黃門公得了官家的話,卻也不敢抬頭,再拜道:
“日前得了消息,那程之山郎中已在汝州祭窯了。”那官家聽罷且是一個瞠目結舌,然,且又是不不信,拍了那禪椅的扶手站起,瞪了眼望那宋粲求證。
宋粲此時心肝欲裂,只能叩頭確認。官家見了退了兩步坐下,倒是一個神色黯淡,伸手,又將那圖卷抓起來看來,且是一眼的憂傷。看罷閉眼,又將那圖卷按在腿上,嘴唇抖了兩下,卻是不聽其言。
良久,那官家嘆聲道:
“乏了……”
得了此聲,那宋粲頓覺得了一個輕身,那壓了他身體之物,便也消失的一個無影無蹤。屈身站起,且得一個手腳自如。
心下萬般慶幸了道:饒是又過了一劫。
便不敢耽擱,趕緊跪下叩首告退。
見那宋粲退出,那官家再抬頭,已是一個淚流滿面。舉著那圖卷,望那黃門公,捶胸泣聲道:
“此,何等心懷!忠臣死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