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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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妃毋需如此。”寵渡見魔眾紛紛摩梭二指比劃著意為“羞羞”的手勢,笑著回敬道,“朕向來雨露均沾。”
小主,
“奴家也在內(nèi)?”葉紅燭雙眼密眨。
“還有老娘。”十三妹一臉玩味。
“我……”穆家大小姐支來吾去到底未曾說出口,只雙頰飛起兩朵紅暈。
“阿妹呀阿妹!”穆多海扶額暗嘆,“平日那股潑辣勁兒呢,這時候顧甚體統(tǒng)啊?”
魔眾會意,忍俊不禁。穆婉茹不免羞惱,跺腳正要撒潑,卻聽隱有人紛紛招呼,道:“寵道友教人好找。”“山中一別已近半載,別來無恙?”“老魔之名如雷貫耳。”
循聲顧望,四面八方總有十幾名男女分著神泉、藥香、煉器三宗袍服,拱手笑著湊上近前。
盧迅觀之似曾相識。
寵渡倒一眼認了出來。
正是當初大鬧飛鼠山、強突黑風寨時共患難的部分獵妖客!在逃出生天后為附近宗派所救,最后大多成為其門下弟子。
昔日數(shù)百袍澤,也就幸存這點兒人馬,想來令人不勝唏噓,而今再會自有一番寒暄幾句。不題。
卻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是江湖則不免論個高低貴賤,所以依循著某些不言自明的章法——如修為深淺、江湖地位,無形之中近萬人馬也分作了三六九等。
這頭一等自是四宗掌教。
次一等則為其余老怪:凈妖之穆清、王山及褚東來等,神泉之唐繼靈、溫清,藥香谷之羅瓊,煉器閣之顧炎;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皆為新晉元嬰。
再就是四大宗與涼城二流教派內(nèi)的各路丹境高手了。
……
依此類推,及至草芥末流,自非散修與獵妖客莫屬,總有七千余,占去萬眾大部,就著這一路過來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慮早議論開了。
原本僅限于四宗弟子,今又降低門檻,卻不知宗外人馬該如何參試?
四宗俊杰那么歡快都聊些啥?試煉中是要真刀真槍干的呀,這般親近不怕屆時下不去手?
到底花落誰家?
要不要賭兩把賺些兒外財?
姓寵的怎就成“老魔”了?
那位冷若冰霜的仙子好美;旁邊的小白臉又是哪根蔥?鼻孔朝天很跩哦,長得跟娘們兒似的看著就來氣。
凈妖山趁機兜售各類小食酒水,大肆吸斂散修血汗,好不要臉。
……
樹下有一名中年糙漢,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先前騎著青牛上山,這會兒滑下牛背,坐靠著樹干,一手扶鐵錘,一手晃蕩著酒葫蘆,好整以暇作壁上觀。
——這人是誰?
就那身行頭而言,其人明顯是外來的散野,所以明里暗里已有很多雙眼睛打量過。
虬髯漢不時灌口老酒,除此而外總耷拉著眼皮,呵欠連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是有氣機不時散出來,卻很微弱,以致于道眾其實更相信他純粹是路過此地順便湊熱鬧的看客。
只有時候,在揉眼伸腰的當口,虬髯漢會盯著寵渡瞄上兩眼。
這也無甚奇怪。
從以前的“涼城最有價值散修”到現(xiàn)下的“凈妖老魔”,風光也好、狼藉也罷,寵渡一直聲名在外;加上那身惹眼的紅皮,此刻盯著他看的又豈止鐵錘糙漢一人?
同樣頗受關注的自非獻寶黨這一撥人馬,上自老怪敘舊,下至俊杰聚首,皆為各路看官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煉器閣柳三青。
神泉宗桃柏柏。
藥香谷姒明月。
此三者乃同輩天驕,最受矚目;至于凈妖宗內(nèi),則首推風疏雨。
怎奈風疏雨而今位居強者之列,與仍自歸元圓滿的三人已分屬不同階次,自不可等量齊觀。
“還好就她一個。”桃柏柏竊喜不已,心說自己原是很有把握結丹的,卻始料未及那場符經(jīng)異變,就此亂了心境未能如愿。
本還憂心友宗天驕突破將自己甩在后面,今見柳、姒二人的修為同樣滯于假丹,桃大胡子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想是因此,連日來緊皺的眉頭總算舒緩些許,不過桃柏柏心頭猶自憤憤,“若教我曉得那符經(jīng)下落,掘地三尺也要翻出來。”
恰逢此時,宗文閱率童泰、葉舟等一眾倒魔弟子來訪。彼此禮畢,桃柏柏靈機大動,旁敲側擊問道:“妖伐在即,我聞別處多有異象,不知道兄這山中如何?”
“我來正為此事。”宗文閱道。
“哦?”桃柏柏隱有所感,卻面不改色強壓激動,“愿聞其詳。”
“道兄容稟……”宗文閱將寵渡閉關始末娓娓道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尤其關乎先天符意的情況,更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按事前謀劃添油加醋。
“只恐此獠今在符道上的造詣遠逾你我。”宗文閱末了道,“連棲霞峰蘇師叔也曾私下里勸我求同存異友好相待,切莫輕易與之為敵。”
本就盤算著將此事公諸于眾,倒魔派自無避諱,任由三宗弟子旁聽,頓時引得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