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見血封喉
這狐族美人慵懶外表下藏著焚天煮海的力量,方才那記劍訣若是全力施為,恐怕整座山門都要化作齏粉。
遠處傳來樹木摧折的巨響,正與李慕白纏斗的黑袍老者突然僵住。
當(dāng)他看清扁月長老胸口的透明窟窿,竟直接捏碎保命玉符遁入虛空,連本命法器都棄之不顧。
采薇漫不經(jīng)心地理了理耳畔碎發(fā),足尖輕點落在樹梢。
月光為她鍍上銀邊,裙擺翻飛間露出系著金鈴的腳踝,叮當(dāng)聲里混著她似笑非笑的輕語:“現(xiàn)在,輪到哪位道友賜教了?”
“逃!”這個念頭在李慕白腦中炸響的瞬間,他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但命運似乎總愛嘲弄求生者的決斷,蒼穹之上忽有千鈞之力轟然壓下,他頓時如斷線風(fēng)箏般重重砸落,在焦土上犁出丈余深溝。
煙塵未散,便聽得李峰帶著三分歉意的油滑腔調(diào):“世子恕罪,這山路實在難行。”
錦衣玉帶的胖子飄然而至,腰間玉佩叮當(dāng)作響,只是那圓潤臉龐上還沾著半片瓜子殼。
李慕白暗中咬牙——這老狐貍分明早藏身暗處,偏要等到他們油盡燈枯才肯現(xiàn)身。
此時他周身錦袍已成襤褸布條,七處深可見骨的劍傷正汩汩滲血。
若非懷中乾坤袋里的十二件護身法器輪番抵擋,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可那些耗盡千年玄鐵打造的至寶,如今俱成齏粉隨風(fēng)飄散。
“當(dāng)家的,這些腌臜貨色如何處置?”
姬夢提著仍在滴血的寒月刃,繡鞋尖隨意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黑衣人。
少女笑靨如花,仿佛方才生死相搏不過孩童游戲。
采薇尚未應(yīng)答,天際忽現(xiàn)流光。
李峰拎著李慕白后領(lǐng)御劍落地,青石板應(yīng)聲裂開蛛網(wǎng)紋路。
“楚小友受驚了。”
胖子搓著手掌,腰間算盤珠噼啪作響:“按行價,救命之恩該當(dāng)……”
話音未落,楚陽已踉蹌起身抱拳:“今日之恩,楚某當(dāng)以命相報!”
他胸前三道爪痕深可見骨,說話間又有血沫溢出。
“楚郎好生薄情。”
采薇纖指輕點男子染血的衣襟,朱唇微啟:“上月寒潭救你時,可是說過要以身相許的。”
眼見楚陽耳尖泛紅,她忽又嬌笑轉(zhuǎn)身,裙裾旋開血色牡丹:“罷了,記賬便是。”
空氣中彌漫著松脂燃燒的焦香,楚陽望著倚在青銅燈柱旁的采薇,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
這個行事向來出人意料的女人,上回提出的“還債方案”險些讓他扶著墻走出符文師公會,如今眼波流轉(zhuǎn)間又不知藏著什么盤算。
“虱多不癢的理兒,倒是被你悟透了。”
采薇用銀簪尾端輕點他胸口,冰涼的觸感激得少年后退半步。
她忽然收起媚態(tài),絳色廣袖在虛空中劃出符紋,李峰那酒糟鼻立刻湊了過來。
胖商人肉乎乎的指節(jié)在耳畔清脆相擊,姬夢手中的符咒羅盤突然瘋狂震顫。
姜璃攥緊的流云鞭差點脫手——三十余名灰袍修士如同從墨色里析出,符紋徽章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光澤。
“王府的暗衛(wèi)要是有這寶貝,上月也不至于被刺客摸進內(nèi)院。”
姜璃盯著灰袍人腰間懸著的鏤空銅鈴,話音未落就見李峰眼睛瞇成兩道新月:“這可是用千年玄龜甲煉制的匿息鈴,看在郡主與我家會長交情……”
“給我留兩對!”
姬夢的鎏金護甲直接拍在胖商人肩頭,叮當(dāng)脆響驚醒了倒在地上昏迷的姬武。
楚陽見狀皺眉攔住準備捆人的侍衛(wèi):“且慢!方才他當(dāng)眾喊破身份,此刻押往王府等于給鎮(zhèn)北王扣上私囚皇族的罪名。”
李慕白正要結(jié)印的手勢頓在半空,冷汗順著玄鐵護腕滴落。
采薇把玩著匿息鈴的絳紗忽然收緊,將試圖掙扎的老者裹成繭狀:“小郎君倒是越發(fā)周全了,那依你之見……”
夜梟的啼叫撕裂寂靜,眾人目光交匯處,楚陽指尖燃起一簇跳動的青焰。
符火映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在地上拖出搖曳的陰影:
“勞煩王掌柜將‘貨物’暫存符文師公會地牢,天亮前我要看到三份手書——用北境軍情處的密文箋。”
王府正廳內(nèi),十幾盞采薇燈將大理石地面映得通明。
李峰攥著密報的指節(jié)發(fā)白,額角滲出細汗——將高麗儲君羈押在府,這燙手山芋著實接不得。
若禮遇相待,邊關(guān)數(shù)萬將士的冤魂豈能瞑目?
若施以刑罰,圣天子雷霆震怒下,正西王府怕是要落得個僭越犯上的罪名。
“王府確實不便收押。”
清脆的環(huán)佩聲破開凝滯的空氣,采薇倚著鎏金立柱把玩著鬢邊碎發(fā)。
符文師公會的玄色綬帶在她腰間輕晃,襯得雪膚愈發(fā)瑩潤:“楚陽既掛著三葉徽章,在拍賣場外遇襲便是公會分內(nèi)之事。”
狐族女子說話間眼波流轉(zhuǎn),天然帶三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