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 斷離鞭
第三四四章斷離鞭
洪疊邇厝本來覺到:渾身膂力茂盛如蓬勃樹冠。可是抬首間卻見——火焰一樣時刻跳躍在方錘前端的拿格,恍然不見蹤跡。
洪煉達兒似乎感到:自己看似無形的裝飾帶有“重量”,猛地停滯手腳。
一重境界一重山。洪煉達兒知道:時空中存在的方錘,其實在自己和洪疊邇厝的意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是啊,當飾尊洪疊邇厝的目光回視洪煉達兒,就意味著一種威懾拿格銳意光芒的丟失。
“飾尊,早就應該用方錘毀掉他手中的斧斫,降了他的威風……”洪煉達兒看著拿格飛斧斬落的一個冰盧厝鐵騎,嘆道。
隨著洪煉達兒那句話,只聽空間“叭!”地傳來一聲干凈而清脆的震響,就見洪煉達兒應聲落馬。
“飾尊,千萬別聽從這個信口開河的家伙。”修武看著隨鞭落墮的洪煉達兒,道。
“修武,你……”洪疊邇厝頓時滿臉蓄怒。用方錘指著修武。
“飾尊,他來這兒,空氣也會變重。那就是一塊鑲嵌在方錘上負重的石頭啊。”修武痛心疾首地用左拳狠勁砸疼自己的胸口。
“在冰盧厝的太陽神宮殿,他是羈絆祭主堡嘉珥最大的一塊石頭。在森林,他又在污濁視聽。飾尊,他才是最先需要一錘磕碎的冰盧厝人啊。”洪煉達兒瘋狂地從地上站起,暴怒地指著修武道。
“修武劫持的馬輦,修武押護的馬輦,修武導向的馬輦……你呢?”修武指著洪煉達兒,吼道。
洪疊邇厝看著暴懟的修武和洪煉達兒,痛心疾首地仰面道:“冰盧厝的太陽尊啊,將洪疊邇厝唯一的腦袋交給冰盧厝唯一的方錘。堵不住猛獸般的獵司里迪人,冰盧厝人就得毀滅在大海里。”
修武浩然拔動馬步。騰起的左臂猛烈弧彎,扯動馬韁。那樣劇烈馭馬的反轉,幾乎讓馬匹脖頸頻臨折斷。
驟然激烈的馬匹,狂嘯著,攢射力弓,向著洪煉達兒的方向放浪長奔,截住洪煉達兒靠攏洪疊邇厝。
因為修武已經看見渴于狡辯的洪煉達兒,又在祈望從飾尊那兒獲得認可與接納。
洪疊邇厝忽然反身。他斷然拔步,沖向馬輦方向。顯然,此時的他,極度憎惡陷進這些瑣碎的辯鑒當中。
修武這才猛烈吐了一口郁氣。他闔目之際,搖搖腦袋,立時感到:一下子,自己的頭不再那么痛了。
修武冷酷地逼視一眼站立的洪煉達兒,露出鄙夷的目光。
洪煉達兒不堪承忍被修武鞭笞的怒火,他猛地蓄勢竄起……
卻聽空氣中傳出更劇烈的一聲鞭響,“叭!”,只見修武手中,猝然震動飛翔的皮鞭,彎曲掣動中完成一記犀利的抽擊。
鞭梢猛地叼中洪煉達兒那匹馬的韁繩,順勢牽回來,拽著那匹馬奔離開洪煉達兒。回頭道:“你這個沉重的飾品,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那飾品重得連自己都佩戴不起。”
此刻,一個人的洪疊邇厝才更像一尊傲岸的神。那種暴烈個性自我強化出來的身軀鋒棱,再度顯現。逆光中烈性放大的背影輪廓,勾勒出異常粗糲遒屈的線條。
“那樣的暴躁是干凈的。甚至比剛才更顯得接近于一個自己。不飾判斷的威嚴感才接近神靈。”初音度眺著洪疊邇厝的背影,道。
“這個時候,我感到:自己做到最好的事,就是幫冰盧厝的王冠擦掉粘在上面的泥巴。讓冰盧厝族人看見:王冠上黃金般的光輝。”修武欣慰道。
遂和初音度一同馳馬,追逐向馬輦的方向。
豁然釋放手腳的更是拿格。
此時的拿格因為徒步奔競,而且又在樹木不夠密植的森林深處,借以攀緣飛躍的木植,難能形成撐力的工具。
但是,氣勢飛揚的斧斫,卻是超前著拓長生殺的武器。
曾一直受佐于洪疊邇厝方錘立令風的颯劃、逼仄和禁錮。此刻的他,觸風生威。
些許染著膨脹風的流動,身軀里奔騰的血肉河流,已經讓他手腳中囤積的力量,猝燃成轟轟發響的火焰。所有有阻于雙腳奔競向馬輦的形物,都是必須從目光鏈接馬輦的最短線條上,敏捷剝落的東西。
“烈鈍”飛斧,在空間盤旋,每一次經過拿格膂力的拔勢,都是冰盧厝鐵騎不可抗拒的霹靂。
那些崩裂的殘碎飛刃,不斷從冰盧厝鐵騎叢帶一片激烈的嘩響。
頓時,拿格眼前漸漸豁露出——被冰盧厝鐵騎緊簇圍攏的馬輦。
鐸倫、獵昂斯、狙金、俊魯柯兒隨著拿格逾越方錘令的那一刻,早已嘩然散張,朝向馬輦的方向奔去。
他們并沒有沿散口外的馬輦道路方向,而是扎入密林,攀緣樹枝挾勢飛騁。
雖然,剛才他們聯立,并沒有斫開方錘硬挺法格統御的境。那是因為,強盛的方錘切割斷了拿格與他們之間的合力。
此時,他們雖然滯后于拿格,但是,渴于強力毗連的心,一直都在即時的跳躍狀態中。
此時的洪疊邇厝,因為一把意象更加干凈的方錘,身軀變得再度魁偉。那種個然獨熾的姿態,顯示出行事的鋒利直覺。
經歷了濡染耳目的族事紛擾,更因為拿格破襲守護馬輦的冰盧厝鐵騎,此時的他,暴怒讓他變得果決而堅韌。
右手執握方錘,猛烈賁力。不經抬足,方錘令吒動時,沖前立令的風聲已經浩然響起。
幻然之間,仿佛一個瞬間的顯化,洪疊邇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