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八章 帥馬腕彈
第二〇八章帥馬腕彈
泰儂麗格矗在馬背上,緊緊握持的左手猛然打開。烈火一樣跳躍的右手,精美調好靈巧腕力控動的小刀。
左手泥塊依然散發著新鮮的土腥味兒,在眼前極端境界的感受中,生命萬感對于一塊古拙的泥塊,感受似乎變得更加新穎、強烈。
纖物質素,卻帶來一個異相時空豁然翻轉的截面。阿克索儂河的翻滾的藍波,黎明不可目見的穿沙馬,黃泥長出刀楔令般古樸的“馬蹄蓮”……
“新泥,
在達昂瑟儂的太陽光下,
看我長出意念的刀。
疼,
如雷,
驚險留跡——
霹靂勾劃的楔。
觸,
雷霆尖錐。
掰裂無極!
遞——
袤瑟!”
泰儂麗格勁俊手勾,施刀完成一記撩挑。
此時的袤瑟刀馬旦感到:八袞托克浩力覆頂的力,質如山磐,鋒棱賁現。
但是,八袞托克隨勢拓張力量的放大,讓精煉蹙緊身形力戈的她,似乎更能感受無邊進攻的空間。
放大與蹙縮,形成極端發力的兩種狀態。在沙場呈現的一剎那,已經激蕩了驚心動魄的人群。
八袞托克帶著巍峨天界的神韻,猛弓之軀,被高輦沖騰的馬步著力,渾厚的風聲渲染著難以遮掩的那種憤怒。
袤瑟刀馬旦左手逆上兜提,以韁喚令,佐動馬匹仰上高耀狀態的不羈奔騰。
袤瑟知道:強力對撞中,自己哪怕來自心靈一個感覺的低靡,也足讓自己在八袞托克的鐵戈下,瞬間化作粉碎的顆粒。
此時的自己,唯有精銳迅疾的超速,勝過八袞托克,那么,即便力處下風。猛烈的抵御,也足以洞透八袞托克刀勢厚重的壁壘。
敏感的匕貢忽然身形凝滯了一下。近距離感受八袞托克和袤瑟刀馬旦,他已經感到:眼前發生的,絕非八袞托克以暗含的馭馬拔沙,一人可以浩然殺戮的天下。
他無形感到:從低勢能斜上張開力弓的袤瑟,更像射殺猛禽的靜啞之箭。
剛才,他要提示八袞托克的,正是這一點。
但是,讓他反而感到更加震恐的是:一旦自己訴諸告誡。那么,只能分解八袞托克猛掣的力量,削弱氣勢。這是他突然匿口不語的原因。
匕貢驟地收斂了進攻長矛。沉斂姿態的他,忽然念動加著八袞托克氣勢的旺相咒語……
卻見錦秀之彌忽然翻腕一振,左手短劍颯然化作脫手激飛的暗器,射殺向匕貢。
其實,錦秀之彌只是想要阻撓——匕貢神秘瀲滟在口舌的音咒,并無殺機。所以,飛劍劃響尖鳴的破風聲,已然驚動匕貢。
匕貢傾斜身軀,躲過飛劍。
恰時,八袞托克的彎刀伴著浩風刺下……高騰俯沖著的馬步,攜帶厚重的風煙,覆沒了袤瑟刀馬旦。
仿佛瘋狂搏擊的怒獸。相互撞擊的馬匹,“嘭嘭”震響身軀。烈性飛揚的馬蹄,狂肆地踏濺開迸射的沙箭。完全迷漫了沙場掩映在風煙中殘酷不可視的鏖戰。
急劇震動的滾蕩風,模糊著人馬交錯與刀戈相互磕擊的鈍音。
突然,隨著最后的一聲轟響,從濺射開風煙的沙場中間,八袞托克依然再現。
同時,隨風傾斜飄塵的風沙中,緩緩矗起的袤瑟刀馬旦和馬匹也一同出現了。
浩鼓綴上繁飾的音鈴,烘托著那種在傾斜風煙中翹首的袤瑟刀馬旦。
只見她依然端矗馬上,右手端直豎上執刀,森冷的刀光后,那種凝練形成身形姿態的對稱感,依然顯示著靜啞凝真的質真形格。
卻見,對等矗在馬背的八袞托克同樣凝靜。
人們看著激烈拼殺后兩無相傷的場景,一時發懵。因為,此時的他們感到——真正令他們迷惑的究竟是:孰勝孰敗?
“最無聲者,才會帶著隱秘厚重的殺戮。因為在部金剎,人們常說:太陽神總是用看得見的部分,來修飾看不見的部分。”那個部金剎人略帶沉思解悟的口吻說。
“不過,那是神話。在我看來,盾馬人更像高著太陽神力量的彩弓。”一個冰塬人道。
“公理之鑒,太難了。真正的結果,這一刻也許只有兩個人知道了。”那個毗羅人指指八袞托克和袤瑟刀馬旦。
“其實,問問我那可愛的小駱駝,它一定聽到了剛才風煙中、掩蓋的確鑿聲音。”那個新月郡人道。
……
奇怪的是:此刻的沙場,忽然變成一場凝靜。好像雙方一瞬間都沒有了發力進攻的戈。
族宗達昂努頗感蹊蹺,不禁回視素戈路慕和諾格金樽。
“不用急,達昂努尊者!唯一的判斷是確定的。我想:局中的他們應該都知道。”素戈路慕看著大漠三騎和異族三騎。
“是這樣。因為最精密莫測的細節,不一定就是目光可以看得見的。就像精工造器神秘的方法論。”諾格金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