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煙波浩渺的前途
王導沖學習天賦好,看了招式就能分析其中肌理,見了面大家都能記住他,這大約稱得上兩點隱藏天賦了。
前鷹犬常哭便微笑著:“是了,是了,老哥,如今我履歷無縫銜接,不怕問出什么來,又是連夜到的常山,在這常山擔任一個小小的副織造,是虛職。”
王導沖便問:“異日成為織造,貢獻大明,是真正前途了。那么,業(yè)務(wù)上的事情,你總知道一點吧!”
常哭輕蔑:“你跟我說業(yè)務(wù),我就想笑。我哪里懂什么業(yè)務(wù),都是提前挖好的坑位,不過是送了金銀。”
王導沖不解:“那你在這混什么勁?濫竽充數(shù),早晚有一天,是要露出馬腳的啊!”
常哭放聲大笑起來:“我不懂業(yè)務(wù),對這里的老大來說是好事。怕就怕我懂業(yè)務(wù)。”
“請指教。”王導沖雖然性格不錯,天賦也好,很輕松就能學到不少東西,但要論信息差,他可就棒槌了。
從黑玉令里,傳來次次啦啦的信號,有些讓人煩躁,但王導沖卻渾然不覺。
期間,鄭一和任路平互相來個眼神交流。
鄭一身上雖然被捆了銀色的鏈子,還是試圖無聲站起來,用耳朵伏在船艙的木板外,使勁兒聽著里邊的內(nèi)容:“我懂業(yè)務(wù)了,四處指點,插手,唯恐他們干的不行,我又累,底下人干活更不舒服,就要琢磨給我打小報告。上頭的人覺得我有點本事,可能依仗本事,凡事就不考慮他們,好處自然少。
哎,假如我不懂業(yè)務(wù),那么我底下的人,覺得我重用他們,離開了他們就沒法活,他們對我更忠誠。我的事情少,不指指點點,而每次吃飯,都帶他們吃好的。他們就發(fā)自內(nèi)心的擁護我,上下一派和諧。
織造局上邊的人知道我沒本事,我做人就謙虛,用金銀表達謙虛和歉意,他們就覺得我懂禮數(shù)。我哪里是來干活,我就是來走動的。
再說了,業(yè)務(wù)和掌管,二者有什么關(guān)系?那是不相干的。”
王導沖便有點摸不著北,似乎有道理,但不多。他也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那么,你就在織造局一輩子這樣?”
鷹犬常哭聽完這話都愣了,啪的站起來:“啊?我在這破地方,熬一輩子,那有什么勁。
這是我的跳板,你懂不懂,最近大家都在這么干。先跳到織造,衣裳,米面局,都是官家經(jīng)營,在這里升了級別,再空降。大伙兒都是這么個套路,哎,這不是挺好的。
王導沖,我看你也是個識相的,不如再花點錢,跟我一樣,擔個官家作坊的差事,異日空降到地方上去,還不弄個大一把當當?”
王導沖喉嚨里嗯了一聲,看著自己兜里,還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又看了看忍饑挨餓的弟兄們,說:“算了,吃飯要緊!你那織造局,我干不來。”
王導沖掛了黑玉令,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喚來羽重:“將這百兩銀子,打發(fā)給弟兄們吃飯吧!登島的時候,可都小心點,別上頭,更不要送了命。”
他在沉默。
因為他知道,走鷹犬常哭的路,也許沒錯。至少不會忍饑挨餓,可以在饑荒中活下來。
王導沖陷入了深深的抉擇痛苦中。他知道,選擇有時候會決定接下來幾年的走向。
劉寸刀第一個走過來,陰慘慘的站在王導沖身邊,嘴唇發(fā)白,雙手按刀。
王導沖和他也算過命交情了,于是問:“你要和誰拼命?”
劉寸刀回答也很直白:“你。”
“我怎么了?”王導沖還是很錯愕,自已引為心腹的三號人物,竟然想對自己拔刀。
“你可以反思!”劉寸刀雙刀蹭的出鞘,出鞘即是攻擊,兩把裂地而卷的刀氣,由上而下,忽然就這樣近距離的施展開來。
王導沖雙手一拂一化,竟然拍上了雙刀的獸吞。
拔刀的力量瞬間消弭于無形。他又試圖重新發(fā)力,可是一股偏移了方向的力道,將他的手腕與刀鞘卡成了穩(wěn)固的三角。他鉚足了勁,也不能將這刀從鞘中直直拔出。
“化力抓?”劉寸刀眉毛一挑,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是!”王導沖雙手繼續(xù)下壓,將刀狠狠釘入刀鞘。
“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劉寸刀有些難以置信。
王導沖炫道:“咱倆都是未來人,學個一招半式,豈不是情理之中。學習這招式不難,提升層級才難,只要明白了其中肌理,打一套拳法出來豈不是輕輕松松?”
劉寸刀干笑兩聲,不再說話。
小都頭也走過來看熱鬧:“我已看多時了,起初還不信扛山那么一個小小的山村,會蟄伏王老大這樣的高手。
你的手段也不見得高明,做人也不見得狠毒,但你這學習天賦……在下頗為羨慕。
僅僅是看一眼就能掌握肌理,實在已經(jīng)不同尋常了。我佩服你。”
王導沖依然很年輕,依然閃動著目光:“學習功夫有什么用?大家都是河里飄的船,你大一點,我小一點,風浪一樣會來,船一樣翻的。”
劉寸刀強忍著,嘴唇與面色慘白,只好搖搖頭,說:“你有自己的看法,對吧!算了,我不會改變你的,隨便!”
說完也不再解釋,雙手從腰刀上松開,輕輕一躍跳上甲板,往自己的船上去了。
王導沖問左右:“他這什么意思?”
王惇沖的表情也不對勁:“他啥意思?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哥,你明明可以讓大伙兒在未來幾十年吃好飯,俺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