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沒有再接他的話茬，依然繼續客套“你看看你看看，咱們兄弟倆多久沒見了都，今年回家，我們好好聚一聚，給你接風，哈哈哈。你等一下”電話那頭先吐了痰，然后開門響，一群人的聲音涌進電話里，嘈雜的聲音入耳，夾雜著還債一類的事。

  湯尼兩手敲打著武器包——這時候，場景回到很遠的過去，按照系統設定，湯尼和聚凱是很好的朋友，每次聚凱在學堂惹事，猛虎湯尼都會到場，他們兩人一起挨打，一起吃飯，一起逃課，無話不談。

  “什么事兄弟”那頭急匆匆的問

  “我底子不干凈，又被尼祿限制了，以后再想要在菲尼城混下去會很難，可是離開這我又能去哪？聚凱，我想在你手底下當個保安，賺點零用。”

  “當什么保安，你來了我公司分你一半怎么樣啊。哈哈哈哈”電話那頭打起了哈哈，“你，你出來了這很好啊，可我不在這邊，已經很久了，你要是早點打過來我肯定接你同去。”

  猛虎湯尼點頭，現在他終于有了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就連如今面對聚凱好兄弟，都有點尷尬了？

  電話那頭的聚凱拍一下桌子，“這兩年生意不好做，干什么都要投入才有產出，我好難，一點錢賺不到，天天看人臉色。都不如去街上買章魚小丸子，一顆五塊，一天賣上百八十顆，就是五百塊，多好賺，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電話那頭聲音嘈雜，聚凱忽然急了，吼道“開開開！開個叼毛的公司啊，我才借了三十萬塊，今年就要還六十萬，我是什么，我是豸本家嗎？我是塌蟆的大老總嗎？一下搞出來那么多利息，我怎么還，你們是不是一定要強迫我在街上賣才行！你們盼望我聚開變成現實是不是？”

  “有什么幫忙的，告訴兄弟一聲”猛虎湯尼怎么也沒料到聚凱是這種處境，恨不得飛到那給他解圍。

  “不說了不說了，大年初八，老地方，好好聚聚，五湖四海，哪里都有我的好兄弟”那頭或許是太沖動，忘了掛電話，朝著他那頭催債的大吼“干什么？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我聚開啊，催催催，催什么催，早晚還你們，你們就是把錢買斯道克，也沒放我這賺的多，我要時間！”

  “嘟嘟嘟”拿著掛掉的電話，猛虎湯尼有些愕然。

  曾經，他是菲尼城的老大，坐在菲尼城布羅高地的公寓，談天說地，但此刻，卻也面臨了許多困境。他就像是無了翅膀的飛熊。

  但他還有吉他。說起來，托爾對他還算衷心，送給他一部吉他。當然，這也只是表象，因為吉他之內，其實撞了各種武器。

  南郊之外，攤鋪星點散布

  鞋子踏在滾燙的地面，膠糊味兒刺鼻。客運站往北是宮商角徵羽五音城:二手攤子比比皆是。

  猛虎湯尼左肩挎背包，右手提吉他，隨著人流，把腫脹的兩腿挪下客車，邁開往前走了二里地。大馬路上汽車飛來飛去，柳樹上蟬鳴不止。

  路邊蹲了個紅背心，長發遮眼的黑瘦小伙子，正把一摞一摞的破樂器裝進廢品編織袋。一個肥胖，大眼睛，露出白胡子茬的老頭用桿秤量著。

  這場景讓他駐足，怎么還有收購殘破樂器的？

  猛虎湯尼一路走著，發現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位，忽然覺得右手好輕。自己的吉他包竟齊根掉了，只握了截帶子在手里。那吉他固然名貴，但里面的武器，更加致命。

  他的眼睛回望來時的路，發現他那斷了帶子的吉他背包正躺在街角紅背心小伙子攤上，跟一堆舊樂器混在一起，黑皮電腦上的托爾牌子很耀眼。

  猛虎湯尼返回去，對著紅背心說:“我的吉他掉這里了。”

  紅背心只顧低著頭裝樂器，根本不理他。

  “大哥，這是我吉他”猛虎唐尼又說，紅背心忙著跟桿秤胖老頭說話。

  “大哥！”猛虎湯尼提高了音量。紅背心像看乞丐一樣看著他。

  “我的吉他不小心掉在這里了，這里面有我的文件，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訴您，讓您驗證”

  “拿走吧”紅背心不屑，打發討飯的一樣揮手。

  猛虎湯尼知道，此刻不是跟人起沖突的時候，笑著說謝謝，拿起吉他，下面黑色的手提袋，也是湯尼的，不知道怎么忽然掉出來。

  他把吉他塞進包里，又說了聲謝謝，夾著走了。

  再走到煎餅果子的攤位，卻發現夾著的吉他又不見了，那里面那么多沉重的東西，竟然都被換成了石頭，咔的一聲，背包裂開，散落一地石頭。

  怎么還有如此奇怪的人，現在湯尼只留著個手提袋。回頭再看，紅背心小伙子正竊笑，桿秤胖老頭對他說了一句，他在往這看，紅背心立刻不笑，又是假裝認真的模樣，低頭裝吉他。

  猛虎湯尼只好再走回去，說:“大哥，我電腦掉這里了”

  紅背心再不說話，硬著臉裝吉他，他的兩個胳膊上有很多肌肉，也有筋凸出來。

  “求你了大哥”躺你哀求“我很慘，剛被人從家趕出來，我現在只有幾十塊了，這吉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沒他我一輩子就完了，給個機會，放過我。”

  紅背心陰沉著臉，把一臺一臺的吉他踩扁了摞成摞，摔進編織袋。

  桿秤胖老頭用方言笑著說:“算啦，都不容易”說著從袋子里掏出那臺吉他，遞給湯尼。

  紅背心咒罵“關我屁事！你塌蟆的老東西！老子辛辛苦苦宰外地人掙得錢，你倒說給就給，補我十兩銀子啊，少一個子都不干。”

  桿秤胖老頭悻悻道:“不是我給，這年輕人也不容易”

  猛虎唐尼含淚的道謝，提著吉他走了。

  又到煎餅果子那，要了一份煎餅果子，加雞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