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浩來到練習室門外，聽著里面的音樂依然在播放，隔著練習室的磨砂玻璃，劉明浩看見那個單薄的身影正在重復舞蹈動作。晚上十點的走廊寂靜無聲，落地鏡前的人卻像上了發條的機械娃娃，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到令人心驚。

  音樂終于停止劉知珉坐在了角落里，劉明浩抬手叩門，指節與玻璃相觸發出清脆聲響。墻角的人猛地抬頭，馬尾辮在空氣中劃出半道圓弧，又頹然垂落。

  劉明浩推開玻璃門的瞬間，練習室里黏稠的黑暗撲面而來。中央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鏡子將走廊的燈光折射成蒼白的碎片，映出蜷縮在角落的身影。

  "明浩歐巴？"劉知珉扶著把桿想要起身，膝蓋卻突然打顫。劉明浩注意到她運動褲下露出的護膝已經洇開深色汗漬，像是被雨水反復浸透的蝶翼。

  保溫桶擱在木地板上發出輕響，海帶排骨湯的香氣在寂靜中緩慢擴散。他看見劉知珉的后背明顯僵了一下，黑色訓練服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紋，馬尾辮松散地垂在頸側。

  "知珉啊。"他單膝點地，手指觸到地板時沾了層薄灰，"這間練習室的清潔機器人上周就壞了。"

  縮成團的影子動了動，露出半張被碎發遮擋的臉。少女眼尾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睫毛上凝著細碎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別的什么。劉明浩擰開保溫桶的動作頓住，金屬旋鈕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歐巴，我真的沒有非議前輩，更不可能去泄露出道計劃。”劉知珉的語氣里充滿了無盡的委屈。

  劉明浩擰開噴霧瓶的動作頓了頓。月光正從百葉窗的縫隙里滲進來，在女孩發梢鍍上銀邊。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做這些事，我比那些黑料和惡評更早認識你，不是嗎？”劉明浩那深邃而明亮的雙眸之中，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溫柔。他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劉知珉，目光如水般輕柔地流淌而過，輕輕地落在她的身上。

  鏡子里映出少女驟然放大的瞳孔，劉明浩用指節敲了敲身旁的落地鏡，三層鋼化玻璃發出沉悶回響："去年巡演期間，這后面藏著十二家媒體的長焦鏡頭。"

  劉明浩抽出手帕按在她汗濕的掌心，暗色鏡面突然變得可怖起來，劉知珉猛地向后縮，后腦勺撞上墻面裝飾用的吸音棉。劉明浩伸手墊在她腦后，薄荷香混著龍涎香的后調漫過來，是劉明浩代言的某款高定香水。

  "害怕了？"他輕笑出聲，腕表藍寶石玻璃折射出幽光，"去年我在邁阿密別墅游泳，第二天頭條是我和女演員的'蜜月照'，其實那會兒她丈夫就在三米外的遮陽傘下喂孩子吃冰淇淋。"

  少女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帕上的暗紋，那是某奢侈品牌當季新品的LOGO。

  "知道為什么練習室要裝三面鏡嗎？"他單膝點地，冰涼的噴霧觸及對方紅腫的腳踝時，感覺少女的肌肉瞬間繃緊，"不是為了讓你們數清楚身上有多少贅肉。"

  劉知珉看著男人修長的手指在繃帶間翻飛。這個距離能看清他腕表盤面鑲嵌的月相，秒針正劃過22:59分的位置。據說這塊表是品牌方為紀念他打破油管播放記錄特別定制的，此刻卻沾上了她膝蓋蹭落的止痛膏藥。

  "立體聲環繞的惡意比單聲道更難熬吧？"劉明浩突然笑了。他起身時帶起一陣雪松香氣，混著紅豆粥的甜糯在空氣中織成網，"我剛出道時對著鏡子罵了自己兩小時，最后發現..."

  他的尾音消失在按下開關的瞬間。頂燈驟滅，月光如瀑傾瀉，三面鏡突然變成漆黑的幕布。劉知珉在突如其來的黑暗里聽見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接著是保溫桶旋蓋的輕響。

  "看。"溫熱瓷碗塞進她掌心時，劉明浩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月光此刻正穿過他指縫，在鏡面投射出流動的光斑，"沒有鏡子的時候，光的方向反而更清楚了。"

  劉知珉低頭看著粥面漾開的漣漪。那些說她靠背景上位的評論、質疑她實力的熱帖、嘲笑整容的視頻切片，突然都化作霧氣從紅豆香里蒸騰而起。她聽見自己喉間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滾燙的液體終于砸碎在瓷勺邊緣。

  落地窗外傳來夜間最后一班灑水車的音樂聲。外面的燈光漫過窗欞時，劉知珉發現鏡面不知何時蒙上了薄薄水霧。她用手指劃開一道，看見倒影里的男人正在整理藥箱，側臉被金粉似的朝霞染得發亮。

  "偶像本來就是棱鏡。"劉明浩突然說。他起身時外套掃過滿地狼藉的繃帶和藥瓶，發出風掠過麥田的沙沙聲，"把那些刺眼的光..."修長手指穿透霧氣，在鏡面寫下半句話語，"折射成彩虹。"

  掃地機器人不知何時開始運作，吞沒了少女壓抑的抽泣。

  "歐巴！"只見劉知珉如同一只受傷的小鹿一般，猛地撲進了劉明浩溫暖寬厚的懷抱之中。她那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浸濕了劉明浩胸前的衣衫。

  而此時的劉明浩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那雙原本懸在半空中準備擁抱劉知珉的大手，此刻卻像是失去了指揮一樣，不知道究竟應該安放在何處。，只能小心翼翼地輕輕拍打著劉知珉的后背，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給予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評價，我們這個行業，不管你做到哪個地步，都會有人為了獲得流量而去抹黑你，你能做的就是對得起你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