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將數據卡拔了出來，輕輕放在桌面上。

  他環視了一圈因過度震驚而表情凝固的記者們，臉上依舊沒什么波瀾。

  “這就是顧雪芙小姐口中，那段‘相互扶持’的往事的一部分。”

  “記錄還有很多，更詳細的材料配比、鍛造手法、引靈陣圖......如果大家感興趣，我不介意公開更多。”

  “至于這柄SSS級的‘聽雪劍’，它的成長，究竟是靠誰的‘蘊養和機緣’，誰的‘幫助’是‘有限’，誰又是那個‘主要貢獻者’......”

  蘇白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而嘲諷的笑容。

  “我想，現在，每個人心里應該都有答案了。”

  “這些記錄，本來確實是打算銷毀的。”

  他拿起那張數據卡，又放回口袋，“畢竟，記錄一段愚蠢的付出和被辜負的信任，沒什么值得炫耀的。”

  “所以啊，‘青梅竹馬’，‘相互扶持’......這些詞，聽起來很美好，對吧？”他笑了笑，“顧小姐演得也確實挺好的。那段時間，她確實表現得像個需要保護、對我無比依賴的小姑娘。畢竟，那時候的我，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她變強的唯一希望。”

  “至于后來......”

  “她成了萬眾矚目的SSS級靈劍使，高山城的明珠。我呢？還是那個比較弱的萬象階的執劍人。”

  “至于她直播里說，我變得讓她捉摸不透？提出了她做不到的要求？”

  蘇白挑了挑眉，“是挺捉摸不透的。大概是......我開始提醒她，作為靈劍使，享受榮光的同時，也別忘了肩上的責任？或者說，我提出的要求，是希望她在戰斗中更謹慎一些，別因為名氣大了就得意忘形，拿自己和隊友的生命開玩笑？”

  “這些要求，對于一位立志守護城市的皇級小隊的靈劍使來說，很難做到嗎？”

  “哦，對了，還有解除契約。”蘇白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她強調是她提出來的，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嗯，這點她說得沒錯。”蘇白坦然承認，“當信任的基礎已經崩塌，當曾經的伙伴眼中只剩下利用價值和對更高枝頭的渴望時，這份契約，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所以，當她拿著那份解除契約的協議，冷冰冰地站在我面前，說著那些冠冕堂皇、撇清關系的場面話時......”

  他停頓了一下，現場和直播間都屏住了呼吸。

  “我為什么還要猶豫？”蘇白反問，平靜得近乎殘酷，“難道要我質問她這十幾年來的情誼何在？質問她為何要過河拆橋？質問她那些網絡上的污水是不是她潑的？”

  “沒必要了。”他淡淡道，“人心變了，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她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并且用那種方式逼我接受，那我成全她，不是理所應當嗎？”

  “痛快地簽字，一別兩寬，各自安好。至少，能給我自己保留最后一點體面。”

  直播間里，之前還在玩梗的彈幕，此刻也多了幾分沉重：

  “破防了......‘沒必要了’，這四個字包含了多少失望......”

  “大佬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原來‘沒有絲毫猶豫’是這個意思......不是冷漠，是看透了，放棄了。”

  “從E到SSS的培養，到最后被逼解約......這劇情，太TM窒息了！”

  “支持大佬！斷得好！這種女人不值得！”

  蘇白看著記者們震驚又同情的目光，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就像我說的，她的光芒是她的，我的路我自己走。我們之間，早就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至于她現在是風光還是落魄，是繼續表演還是真心懺悔，都與我無關了。”

  “過去已成過去，我蘇白，現在只向前看。”

  他端起桌子上一杯早已涼透的水，喝了一口。

  “第四，關于那通所謂的‘通話記錄’。”

  蘇白眼中閃過幾分厭惡。

  他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從口袋里，緩緩掏出了一部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通訊終端。

  不是什么最新款，甚至邊角有些許磨損，顯然是用了有些年頭，但保養得很好，屏幕干凈，運行流暢。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攝像機鏡頭，都瞬間聚焦到了這部手機上。

  蘇白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隨意滑動了幾下，調出了通話記錄界面。

  他找到了那個來自“顧雪芙”的未備注號碼的呼入記錄，時間、日期都清晰可見。

  “是的，”蘇白抬起眼，看向鏡頭，也看向那位提問的記者，“那天，她確實打來過一個通訊。”

  他把手機屏幕稍微傾斜，讓鏡頭能更清楚地捕捉到那條通話記錄。

  “時間，應該就是她展示的那個。”

  看到這里，記者們面面相覷，直播間也有些不明所以。

  大佬這是......承認了？

  難道顧雪芙說的這一點是真的？